回去的路上。
阿瘦一直看着江謹言,“下輩子我一定會做一個好人,那時候,我就有資格可以當一名捕頭了,像你一樣,聰明又能幹,任何案子都能破了。”
江謹言坐在旁邊,遞給他一個包子,“恨我嗎?”
阿瘦笑着,用力的搖了搖頭,“不恨的,我這輩子唯一恨的人已經死掉了,誰也不恨了,江官爺,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怕死,後來覺得對不起姥爺......”
江謹言目光複雜的拍了拍小少年的腦袋。
周彪忍不住喟歎,“這孩子的心思如果用在正道上,絕對是前途不可限量的,最起碼當個衙役還是沒有問題的,真是可惜了。”
十多歲的小孩。
能忍耐整整兩年。
最終手刃仇人,甚至沒有留下蛛絲馬迹。
可惜了。
雖然案子破了。
江謹言心裡倒是一直不太舒服。
回到了縣衙。
他親手将阿瘦帶到了牢房裡。
站在牢房門口好久。
終于是一句話沒說,要離開。
“江官爺!”
阿瘦喊了一聲。
江謹言才扭過身。
阿瘦笑的露出白白的牙齒,“我死的那一天,你可以去嗎?我覺得看見你我就不怕死了,求求你了。”
江謹言沉默半晌。
點了點頭。
“江官爺,親近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打消對我的懷疑,是因為我真的很羨慕你們,想成為像你們一樣的人,你不要誤會我。”
“好。”
“我想說的就這麼多了,江官爺,再見。”
“......”
江謹言皺皺眉頭,沉默着離開。
同他一樣心情的,還有周彪。
周彪在他出來監牢後,立刻湊了上去,“我都沒敢進去,唉!”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
周彪又提了一句,“這件事情已經捅到了知府大人那裡,所以明天就要把那孩子送去府城了。”
江謹言愣了一下,“要去城裡審?”
周彪目光複雜的點了點頭。
江謹言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他剛剛拜托我,行刑的時候要我在旁邊。”
周彪眨了眨眼睛,拍了拍江謹言的肩膀,“挺皿腥的,你應該還沒有經曆過。”
畢竟江謹言來了縣衙幾個月時間,還沒有出過斬首的案子。
周彪好心提醒,“我第一次見到那場面的時候是六年前,當時我和其他的幾個衙役在維持秩序,就看到劊子手往刀上噴了一口酒水,手起刀落,一個皿淋淋的腦袋就滾了下來,眼睛都沒有合上,我整整三天都沒有吃下一口飯,吃啥吐啥,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就也不當回事兒了。”
——
杏花村
江麥芽的肚子已經顯懷了,蕭山更是捧在手心裡怕掉了,恨不得直接辭工在家裡陪産。
不過這個想法剛剛萌生出來,就被江麥芽扼殺在了搖籃中。
江麥芽問他,“你的意思是,咱倆得讓嫂子養着,咱倆的孩子生下來也得讓嫂子養着?一家三口吃軟飯,比比誰比誰吃的快,誰比誰吃的香呀?”
小姑娘自從懷了身子以來,口齒是越發的伶俐。
以前,這個糙漢子的嘴巴就笨。
現在更是說不過麥芽。
不過想一想,也覺得麥芽說的有道理,“娘子說的對,我都聽娘子你的。”
“姑姑,姑父。”
小姝兒邁着小短腿跑了進來,手裡捧了一碗韭菜花,“郭家奶奶送的,小哥懶懶的,不願意送回來,非要寶寶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