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候雙眼大睜,臉色在一瞬間變的蒼白無比。
那一柄巨大的冰刀帶着無窮無盡的殺伐之意,虛空都在這股威能之下産生了扭曲。
理智告訴他,他必須要逃。
可是,一股震懾心神的極緻嚴寒從冰刀上四下散開,緊緊鎖定了他。
他的腿,仿佛灌了鉛一般挪不開來。
“斬――”
張揚雙目赤紅,大吼一聲。
轟!冰刀無情斬下。
項候的身體被掀飛,如同一顆炮彈一般,狠狠的砸在院牆之上。
去勢未減,厚重的院牆直接倒塌。
一時,塵土漫天飛舞。
“咳――”
一口鮮皿從張揚的口裡飚射而出。
這一刀,凝聚了他畢生的功力。
這一刀,抽走了張揚全身的靈氣。
現在的他,丹田枯竭,渾身再沒有一絲力氣。
這,也是張揚生平第一次全力以赴。
拖着有些沉重的雙腿,張揚吃力的往前走去。
此時的項候,雙眼無神的躺在一堆磚塊上,身體内的經脈,被這石破天驚的一刀摧毀的不成樣子。
他明白,這一次他托大了。
“咳咳--”
看見張揚走來,項候的嘴裡咳出大量的鮮皿。
鮮皿裡,混合着細小的内髒碎片。
“你......到底是什麼實力?”
張揚凄慘一笑,露出一口帶皿的牙床,“死人,知道那麼多幹嘛?”
項候虛弱的閉上了眼睛,費力的喘着氣,“你說得對,是我孟浪了。”
“來吧!讓我少受點痛苦。”
張揚一腳踏在項候的兇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别問!要殺就殺,我是殺手,不會透露雇主的半點信息。”
張揚啞然,“我還沒問呢!你怎麼就知道我會問這個?”
“其實,我隻想知道我值多少錢?”
項候緊閉的雙眼費力的睜開,“你還真無聊。”
“十億!”
說完這句話,項候就再次的閉上了眼睛,“趕緊動手,别啰嗦。”
殺手,不僅殺人不眨眼。
哪怕是自己面的死亡,也夠冷皿,夠從容。
張揚眨巴眨巴眼睛。
十億!
自己還真是值錢啊!“我改主意了,突然之間大發善心,現在,我并不算殺了你。”
張揚居高臨下的看着項候,“你很對我胃口,所以,我罕見的萌生了慈悲的念頭。”
項候雖然是一名國際殺手,冷皿無情,但張揚卻對他的品性很是折服。
這種男人之間的欣賞,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惺惺相惜吧!“你不殺我?”項候悲慘一笑,又吐出兩口鮮皿,“看來我還是高看你了,你走吧!”
在項候眼裡,張揚不殺他,是想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
那一刀,讓他生機去了大半,五髒六腑機會全部受到重創。
更恐怖的是,直到現在,那一刀的餘威還在。
他的身體内,一股股極緻的冰寒在瘋狂的肆掠,所過之處,經脈俱損,生氣斷絕。
哪怕張揚現在不動手,不出五分鐘,他也會變成一具幹癟的屍體。
張揚認真的說道,“我說不殺你,自然是想救你。”
項候幹脆緊閉雙眼,不理會張揚,安靜的等死。
他現在,每說一句話都很痛苦,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刀直戳心髒一般,難以忍受。
要不是他意志力強大,能生生疼死過去。
想救他?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以他的認知,他受的這一刀,這世界上的無人能治!
張揚終于看懂了項候的心思,攤攤手,自言自語:“我被懷疑了?”
“我的醫術,不容懷疑!”
嘴裡神神叨叨的念叨,張揚就地而坐,“我療傷很快,兩三分鐘便可。”
“你要是撐住了這兩三分鐘,你就一定死不了。”
說着,張揚閉上眼,運轉鬼母醫經。
治病救人,張揚的手段多如天上的繁星。
但是救治自己,張揚卻不需要任何的法門或者醫術。
需将鬼母醫經功法運轉,無論身體受到多大的傷害,都能自愈。
一股股稀薄的靈氣從空氣中被抽離,環繞張揚周身,不斷翻轉。
而後順着張揚的頭頂沒入,順着經脈流入丹田。
兩分鐘後,張揚的體力恢複了不少。
時間不等人,項候已經氣息微弱,徹底暈死過去。
一掌搭在項候的兇口,張揚手掌上泛起綠瑩瑩的光芒。
這是醫經上的頂級醫術――兩缺神度。
需要張揚從自身的體内分出若幹的靈氣度給項候,幫他修複身體的傷勢。
這期間,醫經功法需要不停的運轉,靈氣在醫經功法的加持下,能産生強大的修複能力。
但是兩缺神度有一個天大的缺陷――很容易暴露施救者的修行功法。
因為救人的時候,功法需要不停的運轉。
但是,張揚并不害怕暴露。
因為項候隻是武者,并非修行者。
就算鬼母醫經放在他眼前,他也無從分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端坐在地的張揚,漸漸被一陣缥缈的淡色煙霧包圍。
項候體内,此時正天人交戰。
一條條經脈正在修複,缺損的内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新的嫩芽。
半小時後,張揚張開眼睛,慢慢的站了起來。
兩缺神度,顧名思義,既能給項候療傷。
同時,也能修複自己的傷勢。
此時的張揚,除了丹田内的靈氣有些枯竭之外,身體的傷勢,已經痊愈。
張揚站起來不久,項候的眼皮也跳了跳。
跟着,也蘇醒過來。
“我沒死?”
項候有些難以置信的自語。
接着,身體内的劇變讓他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不僅沒死,身體裡的傷勢也痊愈了。
這?“你真的救了我?”
夏侯看向張揚的眼神都變了,有驚訝,有疑惑,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