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楚南天過得生不如死,發了瘋似的找人借錢。
籌錢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讓冠天渡過危機,而是想攜款跑路。
冠天集團能在甯海做到現在這個規模,白道黑道得罪的人不在少數,要是冠天集團沒倒,楚家沒倒,他楚南天依舊是甯海房産界神龍擺尾般的存在。
反之,冠天一倒,各路牛鬼蛇神就會狠狠撲向楚南天,撲向楚家。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沒怨沒仇也會悄不留神在後背給楚南天一悶棍,痛打落水狗。
牆倒衆人推,這個道理楚南天太清楚了。
所以,面對他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趁着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提前跑路。
不然,等官方的執法隊上門,等待他的将是牢獄之災。
楚南天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馮墨白顯然早有預料。
就在巨業房産的新聞發布會舉行的同時,他就在張揚的授意下,拿着冠天集團罪證找到了李和風,二人一起來到銀行。
不僅凍結了冠天集團的所有賬戶,而且,楚南天以及楚家嫡系的私人賬戶也都被銀行凍結。
憑着平時積累的人脈,楚南天整個下午都在跑交情。
東挪西湊,最終還是順利借來幾百萬的現金,滿滿幾大箱子。
叫來一名遠方親戚在銀行開了張卡,楚南天費了好大的勁才将這幾百存了進去。
平時的他一擲千金,從不皺一下眉頭。
眼下,這幾百萬可是他的買命錢。
楚家客廳,楚廉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失魂落魄。
楚展也是低着頭,他已經被下破了膽,上次要不是劉西龍突然出現救了他,他已經死在龐秋手裡了。
楚南天看了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離這件事情的發酵還要一段時間。
雖然官方肯定收到了冠天集團的罪證,但是冠天集團眼畢竟是甯海的大企業,納稅大戶,官方拿到證據後,肯定會各種開會走流程,最後才會派出執法隊抓捕自己。
“楚廉,你去一趟公司。”
楚南天沉聲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公司财務部的幾個保險櫃裡面,還有百十萬的現金,另外還有一些準備拿來送禮貴重首飾,你去把這些全部取回來。”
今時不同往日,多帶點錢,接下來的日子就不至于那麼狼狽。
“爸!”
楚廉苦着臉,“公司财務那邊有巡捕局聯合調查組,每時每刻都在查賬,我現在過去不正是自投羅網嗎?”
楚南天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查個屁的帳,哪有查賬查那麼長時間的,李和風這孫子,分明就是夏家和馮墨白的幫兇,查賬是假,借着查賬的由頭幹擾我們冠天集團正常運作,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冠天垮台,最先出事的正是财務部,楚南天對李和風簡直恨的牙癢癢。
一出事,每個地方都需要大筆的資金拿去填,李和風卻整天盯着冠天的财務部,每一筆帳,都要從他眼裡過一下。
這間接的造成了冠天的極速垮台。
有錢也難以快速撥出,楚南天苦不堪言。
“爸,你的意思是李和風現在不在公司了?”楚廉問道。
“就算他們現在還在公司,最多今晚以前就會全部撤走。”
楚南天的神情意味深長:“我們的罪證已經坐實了,李和風再待在冠天也沒意義,下一步,他就會帶着人上楚家抓人了。”
“所以,我們要趕在這點時間差,做足準備。”
楚廉明白了,神色複雜的走了出去。
就在楚廉開着車前往冠天集團的同時,一輛上京牌照的巡捕車,駛進了甯海巡捕局。
站崗的巡捕瞥見車牌,立馬将身姿站的筆挺,神色肅穆的敬了個禮。
這輛車連停頓的意思都沒有,速度不減,直接駛進了巡捕局大院,停在辦公樓的大門正前方。
有巡捕看見這幕,氣勢洶洶的小跑出來,還從來沒有人敢把車頭對着巡捕局的正大門,簡直活膩歪了。
這名巡捕怒氣沖沖上前,剛想敲玻璃詢問,冷不丁看見車牌,當時就吓了一個激靈。
“我的天,上京巡捕總局的車!”
小巡捕額頭沁出幾滴冷汗,差點沖撞了上京的大人物。
車門打開,一名身着佩戴徽章巡捕服的中年緩緩走下車來。
臉上挂着冷漠,中年的語氣充滿威嚴:“你們局座呢?”
“叫他出來見我。”肖金池整理了一下着裝,一邊老神在在朝裡走,一邊吩咐小巡捕。
“報......報告長官,我們局座不在,出去執行任務了。”
小巡捕也不知道這個上京來的大人物是什麼職位,隻能恭恭敬敬的喊了聲長官。
“那就叫你們副局座來見我。”肖金池回頭道,“先帶我到你們局座的辦公室。”
肖金池來到李和風的辦公室後,先後打了兩個電話。
李老爺子接到電話後,連忙和馮振華驅車趕往巡捕局。
盼星星盼月亮,心心念念的肖探長總算到了。
這半個月以來,裡老爺子一個好覺也沒睡過。
李展嚴和李麗娜在牢裡生不如死,身為父親,他隻能拿着錢在上京奔走,在潘振華淺針引線下,好歹找到了救星。
雖然過程曲折,錢也砸進去不少,但是能把李展嚴二人撈出來,再把張揚和李嫣然玩死,這筆錢還算花的值。
上京巡捕總局的探長,官銜雖然不高。
但人家是巡捕總局的人,足以讓李和風吃不完,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