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回到家,江際白一個人将孩子抱進了房間。
阿普在旁邊想幫忙,可是插不上手,江際白冷着一張臉,一個眼神也沒給他。
糯糯現在有些肉了,體重長了上去,江際白将她抱到房間放在床上,手臂酸痛的快擡不起來。
給女兒擦幹淨臉和手,換上睡衣睡褲,蓋上被子,準備回主卧拿一些洗漱用品。
她已經在心裡做了決定,從今晚開始,她要在女兒房間睡。
江際白剛打開門,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她眼前。
阿普像一尊門神直挺挺的站在門口,好像對她突然開門的行為有些驚訝。
江際白不想理會他,直接從他旁邊的空隙鑽了出去。
正要向前走時,她的手突然間被人抓住,握緊。
阿普抓住了她的手。
江際白皺着眉頭,甩了甩手,發現根本就掙脫不掉,站在面前的男人突然像顆粘人的泡泡糖。
阿普低垂着眼,眼中濕漉漉的,眼尾帶着一抹紅,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
“老婆……”他輕輕的喊了一句。
回應他的是一聲冷哼。
“老婆……”阿普不放棄,輕輕的搖着女人的手,有些撒嬌的喊道。
江際白剮了他一眼,陰沉的說了一句,“把門關上,去書房聊。”
阿普瞬間像得了滋潤的小草,本來低垂的頭也微微揚了起來。
老婆願意聊,那說明還有轉機。他立馬屁颠屁颠的跟在江際白後面進了書房。
書房的門剛剛一關上,江際白回過頭,正準備和他好好的說一說最近發生的事。
隻聽見“撲通”一聲,阿普直挺挺的跪在她面前。
不是單膝下跪的求婚,而是雙膝跪地的求饒。
原本英挺的眉,冷凝的眼,現在全都低垂了下來。
在江際白的印象中,阿普還從來沒有這麼低眉順目的時候。
即使是在疼她的時候,他也是極有格調的。
江際白有一些被震驚到,畢竟男人下跪這件事情确實不常見,不止不常見,在他這種圈層中,應該是絕無僅有。
哦,要說如果還有一個,那就是阿普他爸。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像老婆下跪難道是他們家的傳統?
想到曾經阿普的父親丹尼爾也時不時就下跪的樣子,江際白心頭被驚起的波瀾又慢慢平靜了。
姿态放的如此之低,膝蓋如此之軟。
她不說點狠話,都對不起現在這種氣氛了。
此時的阿普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正等着大人的責難。
對于原則性的錯誤,就要一次性罰到怕,要不然以後還會釀成大錯。
江際白不自覺的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居高臨下的望着阿普。
阿普跪在地上,江際白站着,也隻比他高一個頭而已。
但是身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掌握了話語權,最近他真是太過分了,不好好教育一下真的不行。
江際白沒有說話,滿臉都是寒酸。
她就這麼靜靜的盯着地闆上跪着的男人,她眼神未動,可以盡量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氣勢。
果然男人被他盯了半分鐘之後敗下陣來,他低下頭。
江際白冷笑了一聲說道,“不解釋嗎?是準備在這跪一天一個晚上?”
阿普咻的擡起頭,濕漉漉的雙眼寫滿了忏悔和痛苦。
“老婆,我錯了,我這次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
“我要不要原諒你,那是我的事情,但你要是不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的話,我們也沒什麼好過的,明天我就帶糯糯走。”
江際白直接放狠話。
阿普一聽,眼角竟然逼出了一些潮濕。
他着急的抱住江際白的腰,将自己整個都貼在她的腰腹上,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江際白伸手将他的雙手硬生生的拉開,男人也不敢真用力,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女人退出自己的懷抱。
“還有,以後别叫我老婆,我不是。”江際白不客氣的說道。
阿普現在真的是害怕了,後悔了,或許他在自己的商業帝國可以運籌帷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是在面對感情他還是一個新手,他想要做一些努力,但是卻像那個給蛇畫上腳的人一樣,弄巧成拙。
他好不容易才遇見了這麼一個愛人,好不容易從别人的手中将她搶了過來,好不容易和她一起戰勝了疾病,開始平淡的生活,但現在這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兩顆眼淚從他的眼眶裡滴落。
江際白看着他的眼淚,内心波瀾微起,但表面上不不露神色,現在可是關鍵時期,她可不能被他的眼淚唬住。
江際白隔着半米看着他,沒有說話,氣壓如山。
“白白,我錯了。我跟你說實話,我跟梅小姐什麼事情都沒有。我隻是…隻是害怕…你不愛我,所以故意用她來試探你。
我們在咖啡廳的見面也是故意讓你看見的,其實我們一直在都在讨論你。
我隻是太愛你了。
我對自己沒有信心,不知道你愛不愛我?也不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有多少深?
白白,我是真的不能沒有你…”
說到最後,他竟然聲淚俱下。
阿普跪着向前走了兩步,到江際白面前,輕輕的扯着江際白的衣角,也不敢太用力,聲音沙啞的求着,像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江際白心下震顫不已,此時的阿普整個人都脆弱了下來,一點也沒有在外面那種從容淡定,傲慢和矜貴。
一絲異樣的感覺劃過江際白的身體,她微微低頭,慢慢的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
說實話,看着這樣一個英俊強勢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卸下自尊,脆弱到不能自已,江際白竟然覺得此時的阿普過分的好看。
哦,對了,這是不是就是時下所說的破碎感,美強慘?
啧啧,這種感覺,還挺帶勁。
不過現在不是欣賞美色的時候,她得跟他好好的講講道理,上上價值。
江際白站累了,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阿普就像一隻小狗一樣跪到了她身前,還将自己的頭輕輕的放在她的膝蓋上,求撫摸。
江際白沒有碰他。
隻是聲音淡淡的說道:“你覺得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