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穩重。
卻在邁過門檻的時候,被狠狠的絆了一下,幸好江謹言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平西侯。
這一扶,好像是打開了平西侯淚點的某個開關,平西侯忽然蹲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大聲的哭了起來。
江謹言有些鼻酸,擡起頭,看着藍天白雲,長舒了一口氣,
二三十年。
二三十年的分别。
一朝重逢。
一朝相認。
看似容易,卻是耗盡了半輩子。
那種失而複得的大喜,估計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懂得吧。
江謹言沒有勸說,也沒有催促。
一直安靜的站在平西侯的身後,等着平西侯哭完了,恢複了正常,他這才在前面帶路,帶着平西侯回家。
侯府
平西侯進門的時候,差點又被門檻絆了一下。
江謹言已經伸出手。
平西侯卻自己穩住了。
說起來也是,在尋找妹妹的這條路上,不知道已經栽了多少跟頭了,最後的臨門一腳,終于不是繼續栽跟頭了。
平西侯在江謹言的帶路下到了宋秀蓮的院子。
宋秀蓮也在秦九月和江麥芽的陪伴下,不停地在院子裡踱步。
向外張望着,“怎麼還沒來呀?怎麼還沒到......”
雖然之前和平西侯也有所接觸,可終究不是以兄妹相稱的接觸,天知道現在宋秀蓮的心裡多麼緊張和期待。
她也有家人了。
很快。
平西侯的身影出現在了宋秀蓮的視野中,宋秀蓮匆匆忙忙迎上去。
兄妹倆互相握住對方的手臂,相顧無言,眼淚嘩嘩的落。
江麥芽也哭成了淚人,秦九月揉了揉眼,心裡歎息。
還好。
還好在這麼大年紀的時候找到了,還好在這麼大年紀的時候想起來,還好兩個人都在,還好沒有給自己留下遺憾。
哭過之後,進了廳裡。
平西侯問道,“當初走散了之後,你是怎麼去的楓林鎮杏花村?”
宋秀蓮說道,“我中途被拐賣了幾次,被拐賣的時候,生了一場重病,所以越到後面接手的銀子越少,大概也是怕我會病死了,後來,我被帶去了那邊的州縣,迷迷糊糊的,我聽他們說要把我賣到紅樓,趁着他們以為我病得快要起不來了,不以為意,我就逃了出去。
人生地不熟,我連路都不敢問,隻要前面有路,我就一直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聽到後面追來的聲音,被逼無奈,我隻能爬上了山,他們在山裡追了我一天一夜,餓了的時候隻能在山裡吃松子和果子,最終還是被他們追到了,為了逃過一劫,為了不被賣入紅樓,我抱着必死的決心跳下了懸崖。
卻沒想到,我大難不死,被孩子爹和一個鄰居給救了下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忘記了以前的一切,身上也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孩子爹也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幫我找家人,但是根本沒法兒下手。”
平西侯聽着,又眼淚汪汪,“蓉姐兒,是兄長沒用,讓你受委屈了,兄長沒能早點找到你,我真的很沒用,我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