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人出示了令牌,“沈大人,本案已經移交刑部,還請沈大人配合見諒。”
聞言。
沈毅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來人是鄭闊的人。
大概鄭闊提前打了招呼,所以對待沈毅也是分外的客氣,“咱也不瞞沈大人說,主要是因為淮南現在的大掌櫃是江夫人,而江大人又是大理寺卿,關系扯在一起,清白也弄得不清白了,眼下外面民怨沸騰,所以鄭大人還是覺得大理寺這次回避比較好。”
不等沈毅開口說話。
秦九月和沈毅說,“這位大人說的有道理,我相信鄭大人也能夠秉公執法,這件事情你們大理寺就不要插手了,清者自清,我相信鄭大人可以給出書局一個公道。”
沈毅臉上雖然流露出了一抹不悅,可還是主動起身,拍着男人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往外走了走,低聲說道,“兄弟,江夫人身體不适,你們問的時候悠着點,江大人也會念你們的情。”
男人連連點頭,“這是肯定的,鄭大人也已經交代過了。”
沈毅扭頭看了秦九月一眼,“那我先回去了。”
秦九月點頭。
男人坐下了,“江夫人,我姓李,是鄭大人的手下,那我開始了?”
秦九月之後又把剛才和沈毅說的話,一成不變的重複了一遍。
而另一邊。
鄭闊從出書局出來,外面的百姓已經攔不住,民怨四起,口口聲聲讓鄭大人趕緊給死者一個交代,給剩下的工人們一個交代。
要不是鄭闊帶了官兵來,恐怕今天非要被圍到晚上,也不一定能出去。
官兵把百姓攔住,鄭闊匆匆離開,一邊走,一邊聽着紛紛嚷嚷中的點點信息。
有人說,秦九月在出書局頒布了新的規則制度,為了自己賺錢,根本不把工人的命看在眼裡,讓工人們每天往死了幹,遲早要出事。
還有人說,秦九月苛待工人,中飽私囊,剝削工人的價值,賺來的錢興許都花在了給自己家的孩子買名次上,畢竟這次的春闱,江家的兩個孩子一個名列第一,一個名列第二,本來就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命案尚未發生的時候,大家夥口中還念叨着,江謹言和江夫人教子有方,還說要向他們學習,隻要提起二位,嘴裡的都是仁義道德。
可如今,再提起江謹言和秦九月,口中的都是什麼官商相結,都是什麼商人黑心黑肺,是什麼讓花了黑錢的一家人趕緊遭到報應,這些都是輕的,甚至還有些原本就仇富的人和在人群裡面,滿嘴噴糞的說一些詛咒江家孩子的話。
簡直不堪入耳。
鄭闊走遠之後,在自己的親信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兩人分道揚镳,親信直接跑去了大理寺,把事情的進展告訴了江謹言。
江謹言卻是說道,“回去和你們鄭大人說,他做事我放心,不需要特意找人前來告訴我,現在是特殊時期,若是被有心之人拿捏把柄,對鄭大人百無一利。”
來人應下來,匆匆離開。
江謹言站在大理寺院子裡,微微的擡眸望着有些陰霾的天空,輕輕的歎了口氣。
人人都說鄭闊為人奸詐狡猾,是成了精的狐狸,就算是刑部尚書在他面前都讨不了好,這人十分圓滑,所以能派人前來把事情的脈絡告訴自己,大概也是當官以來唯一一次了。
江謹言清楚,鄭闊大概是想報恩,可是不管如何,這份情,江謹言也是記在了心裡,明明可以錦上添花,卻選擇了雪中送炭。
——
傍晚
侯府
明珠從淮南回來,“夫人,最近幾日,要不要把出書局停一停?”
秦九月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明珠沒有任何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