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帶路,帶着母子二人去寺廟。
江謹言故意落後一段路,叫來家裡的暗衛,吩咐了幾句。
寺廟門口
女人扭身。
沈毅說道,“你不用擔心,既然答應了你的事情,我肯定會做到,你們就在這裡等侯府的人來接你們,隻是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你的選擇導緻,和旁人無關。”
女人幾不可聞的冷嗤一聲,“還請公子早日通知姐姐和姐夫。”
沈毅嗯了聲。
又說道,“如果不是很必要,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回家,小孩子不适合見到那樣慘烈的場景。”
女人猶疑的點點頭,“好。”
江謹言和沈毅前腳離開。
後腳,女人拉着兒子去了一處僻靜之地,從自己衣服裡面徑直撕下一塊,塞到了兒子的衣服裡面,“寬兒,你記住,等一下,你姑母來的時候,隻要娘不去找你,你就不要出來,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如果娘真的出事了,你就帶着娘給你的東西,去找剛才的那兩位公子。”
孫寬已經七歲,也是受過了啟蒙的,熟讀詩書,此時此刻,小少年看着自己的母親,“娘,你是擔心姑母是壞人嗎?”
女人眯了眯眸子,“别莊毀了,那兩位公子根本沒有毀掉别莊的理由,意圖和能力。”
孫寬不解,“那你剛才......”
女人歎息,擡起手蹭了蹭自己兒子的小臉,“母親......還是不敢相信親情可以涼薄到如此地步,所以母親想最後試一試,如果母親成功了,從此以後我們就受威甯侯的照拂,你日子也會好過,可如果母親失敗了,我的兒,日後,你就難了......”
孫寬聽到這句話。
緊緊的抓住母親的衣袖,“娘,我們不要試了,我們現在就離開,我們走的遠遠的,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好的生活好不好?我們也不要給爹報仇了,相信爹的在天之靈,隻希望我們母子倆能好好的。”
女人拼命的搖頭,淚水縱橫,“我的兒,不該這樣的,你不該這樣,你從小聰敏伶俐,你爹都說你比他強太多太多了,母親不能讓你這樣碌碌無為過一生,母親想要賭一賭,興許我們會赢。”
小少年也搖頭,“母親!您太執拗了,兒子隻想和母親一起。”
女人深呼吸,“寬兒,乖,你還記不記得你姑母很疼愛你,就連侯爺都誇過你聰慧過人,曹駿表哥還抱過你,還帶你去玩,帶你騎馬的,所以啊,你别擔心,母親成功的幾率是十之九成,莫擔心母親。”
交代過以後,女人就把孫寬藏了起來,“記住,隻要不是母親過來叫你,誰叫你都不許出來,任何人,記住了沒有?”
孫寬點點頭。
他看着母親素淨的臉,心裡有一種會失去什麼的錯覺,他緊緊的抓着母親的衣袖,不肯放開。
女人狠狠心,拽開兒子,又将稻草堆起來,“記住母親的話,母親知道你是個乖孩子,從來都不會忤逆母親,今天也是一樣。”
大概過去了兩個時辰。
威甯侯夫妻倆姗姗來遲。
侯夫人看到女人,就哭着跑了過去,拉着女人坐下來,“你說說,天殺的啊,怎麼就一連串出了這麼多糟心事啊,我這......一樁樁一件件我都快接受不了了,心疼死我了。”
兩個女人抱頭痛哭。
旁邊的威甯侯微微的蹙了蹙眉,“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女人從侯夫人懷裡擡起頭,看着威甯侯,“我想着老爺無辜慘死,老爺的屍首至今還在大理寺中,至今都沒能下葬,我于心不忍,睡下就做夢,夢見了老爺,他跟我說那邊很冷,我就偷偷出來,想要在寺廟給老爺留個牌位,您知道的,畢竟人沒有下葬,這種事也隻能偷偷來。”
威甯侯嗯了一聲,“你是一個人出來的?沒有帶丫鬟?”
女人搖搖頭,“帶了一個丫鬟。”
威甯侯迫不及待的問道,“人呢?”
女人懵懵懂懂,随口回答,“家裡出了事之後,我把随身帶着的手镯送給了她,讓她回家去了。”
威甯侯繼續問,“那丫鬟家住何處?”
女人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隐隐約約聽她提起過,在什麼鹧鸪鎮還是鹧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