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龍一直盯着那圖罐看,自然引起了幾人的好奇。
聽到老爺子的問話,陳天龍回過神來,微微笑道:“懂些皮毛。”
“鑒賞鑒賞。”
老爺子伸出一隻手,指向那瓷瓶。
“好。”
見衆人都在看自己,陳天龍點了點頭,然後将目光投向了唐玉瓊。
不管如何,這圖罐都是唐玉瓊和唐松青帶來的。
這種國寶級的東西,陳天龍想要鑒賞,當然得征求一下主人的意見。
畢竟唐玉瓊和唐松青還沒有離開,這隻瓷瓶現在到底屬于老爺子還是屬于唐家,陳天龍還不能确定。
“看看吧。”
唐玉瓊高傲地揮了揮手,語氣和唐松青一樣,充斥着居高臨下的傲氣。
“給,小子,如果不是看在墨爺爺的面子上,你這種級别的人,也配把玩鑒賞這類頂級元青花?”
唐松青随意地拎起那隻瓷瓶,高傲地遞向了陳天龍。
他就是要擺出一副自己對這隻國寶級瓷瓶很不在意的模樣,同時還要貶低陳天龍的身份,以此來拉開陳天龍和自己的地位差距。
對此,陳天龍毫不以為意,隻是沖着茶幾努了努嘴。
“麻煩将瓷瓶放在桌上,我自己看。”
“啧,還懂些規矩。”
聞言,唐松青眯了眯眼。
他之所以将瓷瓶拿起來遞給陳天龍,實際上是想要辦陳天龍難堪。
因為在古玩行當裡,無論是什麼物件兒,内行都是從地上或者從桌子上,自己拿起來鑒賞把玩。
古玩行當裡,沒有手把手的規矩,也就是不從别人手中接貨。
這就比如在古玩市場上買物件兒,你從攤販手中接物件兒,他要是在遞給你的時候忽然松手,物件兒摔碎了,他抓着你死活不撒手,非說是你故意打碎的讓你按照高價賠償,你有幾張嘴能說清?
陳天龍一旦将物件兒接過來,那就說明他是個外行人,他要鑒賞這古玩純粹是附庸風雅給自己臉上貼金。
如此一來,端木娥和墨老爺子自然會低看他一眼。
而見陳天龍沒上當,端木娥對陳天龍的興趣更濃了。
墨雪則沖着唐松青低哼了一聲,同時心頭再次感慨,陳天龍好像什麼都懂,好像總能給人帶來驚喜。
随着唐松青将鬼谷子下山圖罐放在桌上,陳天龍這才拎起,然後開始細細把玩觀賞。
如果從專業水平角度來看,這隻瓷瓶确實沒什麼問題。
可要是從青魚的角度來看,這隻瓷瓶的做舊程度還有一些看久了看出的習慣,确實都像極了青魚的做派。
鑒賞片刻後,陳天龍已有六成把握斷定,這瓷瓶出自青魚之手,是青魚前往西南邊境之前就流入市面上的。
接着,陳天龍開始尋找這瓷瓶中的仿真标簽。
瓶子裡黑咕隆咚的,哪怕透着光,也不可能看清裡面的一切情形。
但陳天龍不一樣。
他是半步先天武者,能暗中視物,稍微挪動些角度,就能看到瓶子裡的大概情形。
當然,圖罐頂部的内部情況,陳天龍是看不到的。
但他隐約間能看到一道橫線,簡體“魚”的最後一筆橫線。
魚上面的那一部分,顯然被遮住了。
但毫無疑問,這必然是一個“魚”字。
而且,那一筆橫線的落筆弧度,恰恰符合青魚的落筆習慣。
此刻,陳天龍已百分之百确定,這隻瓷瓶絕非正品,而是市面上流傳的青魚仿品。
這種頂級元青花,便是青魚恐怕也隻敢做一個,一旦市面上出現多了,那不就徹底擾亂了市場嗎?
不得不說,青魚的仿造技術,實在已經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巅峰境界。
唐家這種大家族都沒有發現這隻圖罐的造假之處。
否則,他們絕不會拿出來送墨家老爺子。
恐怕唐家當初收這隻瓷瓶的時候,花了不少錢吧?
“怎麼樣,都看半天了,看得差不多了吧?”
旁邊,唐松青冷笑一聲,道:“不過這種國寶,你這種喪家之犬,恐怕這輩子都沒接觸過吧?諒你也瞧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這隻瓷瓶為什麼貴,哪裡美,恐怕你都分析不出來吧?裝模作樣,附庸風雅,令人作嘔。”
唐松青這句話很難聽。
非常難聽。
但以陳天龍的心性,哪怕有人指着他的鼻子唾罵,他也不在乎。
可那句“喪家之犬”,卻戳到了他的逆鱗。
無論是尚且在世的家人,還是已故的家人,他都不允許任何人亵渎!
陳天龍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