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年的這句話,讓夏長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如果是旁邊那幾個人,夏長海都還可以認為他們是在開玩笑。
畢竟,平日裡他也經常用這般方式整蠱搞怪,以融洽彼此之間的關系。
但是,劉福年這般樣子和姿态,讓夏長海隐隐意識到事情得非比尋常。
因為,他很清楚劉福年從來不會開玩笑,特别是在自己的宴會上。
而且,就劉福年現在臉上這表情,也太逼真了,那臉色吓得煞白,這可不是裝能裝得出來的啊。
在夏長海還有些愣神之際,身為東道主的劉福年,也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他連忙對着武植拱手,懇求道:“道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員外身上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武植表情不變,他說:“有道是種什麼因就得什麼果。”
“這位員外雖然對待兄弟朋友頗為慷慨,可是對他自己和家人,特别是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可算是心狠手辣了。”
他這話一出,衆人不由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劉福年也是趕忙替夏長海辯解:“道長,這、這不可能啊。”
武植哈哈一笑說道:“可不可能,你問他自己嘛。”
“他肩膀上的這個娃兒,出生少說也有三個月。”
“你就問問他,家裡是否有三個月的娃兒夭折?”
武植這話一出,夏長海臉色驟變,因為在一個月前,他家中的确有三歲的娃兒夭折。
但此時的夏長海,就如同被冤枉的小婦人一般,連忙向衆人辯解。
“這事的确有之,但與我無關,是我家中的小妾照顧不周,才導緻我那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夭折了。”
就這個時期的醫學水平而言,小孩子夭折實在太常見了。
武植笑着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或者是有那麼一兩個孩子夭折,那也罷了,為何獨獨在你家特别多?”
“而且諸位有沒有發現一個共性,這些孩子都有一個共性嗎?”
張鶴倫這時候也終于看出來了,他說:“這些都是個女娃!”
武植點點頭,他說:“沒錯,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夏員外雖然富甲一方,家财萬貫,但想必還沒有可以繼承這番家業的男娃吧。”
“夏員外平日裡待人寬厚,但是在傳宗立業方面,也是心急了一些。”
“想必夏員外平時對家中的妻妾都有言語,倘若誰能夠替自己生下個男娃兒,獎勵多少多少。”
“若是生下女娃就自己養,如何如何的。”
對于武植這番話,别說是夏長海自己了,他身邊的這些狐朋狗友們,也是紛紛點頭:“沒錯。”
就武植所說的這話,夏長海平時在酒桌上如喝醉了酒,也會這般嚷嚷。
在座的這些不是生意人,就是在朝廷裡當個小官的,腦子都不笨,當下也是立馬都反映了過來。
原來如此,家中的這些妻妾,為了能夠争寵生下男孩子,以繼承他們夏家的香火,很自然地拼命生孩子。
但是生男生女,又不是父母能夠決定的。
每次生了女娃,那些心狠的女人,特别是夏長海從外邊買來的妾,本身可能就是青樓的姐兒,身份卑賤不說,手裡頭又能有幾個錢?
夏長海雖然富貴,但是家中的妻妾成群,家底豐厚的生了女兒,倒還能靠娘家人接濟養活。
但是那些青樓歌妓出身就不行了,所以她們也隻能挺着走險,把自己出生的孩子,通過各種方式弄死!
一想到此,在座的男人們不由地個個感覺脊背發涼。
然而令他們沒有料到的是,武植後面所說的話,卻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