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佩德羅一聽到父親要對自己進行經濟制裁,瞬間氣勢落了幾分,剛剛還像是一隻驕傲的小公雞,現在瞬間羽毛都耷拉了下來,一聲不吭。
他已經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掐住了他的經濟命脈,就相當于掐住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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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半個月之後的考試,江際白每天晚上都和阿普一起學習。
江際白并不笨,從小學到初三都是蟬聯第一,妥妥的學霸。隻是到了省重點高中,被蘇今昱這類學神一襯托,她就黯淡無光了。
再加上她從小養成的學習習慣,吃得了苦,抗的了壓,在學習這件小事上,她更多的隻是沒有機會,而不是能力不足。
阿普也趁着這個階段竭盡所能的獻殷勤,每天扮演好陪讀童子和教師的角色。
她上課,他做筆記;她做作業,他批改;她考試,他幫她整理考試重點。
剛剛開始,江際白由于語言上的弱勢,特别是對許多專業名詞的不熟悉不理解,她學習進度比較慢,有些知識還需要阿普講解好幾次她才能夠理解。
但慢慢的随着她越來越深入學習,她的學習速度快了很多,理解能力也強了許多。有時候阿普才剛解釋完,她就立馬能夠舉一反三。
每天晚上兩人都挑燈夜讀到兩三點,阿普更是放下了自己工作上的事,全力輔導江際白。
江際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成長着,連阿普都震驚。
兩個星期後的考試,江際白很緊張,就像是第二次參加高考一般,她不了解國外的教學和考試機制,也不知道自己的學習到底處于什麼水平?
老師公布成績之前,她還挺擔心自己會掉車尾,但最後成績居然還不賴,她得了個A-。
這真是大大的超出她的預想,她本來隻是想保C沖B。
沒想到她還能得到A-。
當成績公布時,阿普就站在江際白身邊,她激動的轉身,一雙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睛裡滿是星星,她張開雙臂,一下子就抱住了阿普。
阿普的瞳孔瑟縮了一下。
自從那次以後,他再也沒有碰過白白,連拉小手的機會都沒有。
而現在江際白正抱着他,她溫熱的身體正貼着他的心髒。
他的心也慢慢從高空落了下來,像在悶了很久的炎炎夏日,酣暢淋漓地下了一場暴雨。
這些日子以來的距離,突然在這次擁抱中一下子消失不見。
阿普眼中閃着細微的光點,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将眼球上的水意蒸發,然後用力的緊緊的抱住愛人的身體。
靈魂共鳴,錦瑟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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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德羅沒有再來找江際白,他就像一個故事裡的小插曲,電影裡的特約演員,出現一次就消失無蹤。
但江際白後來在校園裡也遇見過他。
彼時他身邊已經站着一位高挑的金發碧眼女孩。
江際白想上前跟他打了個招呼,可是佩德羅就像不認識她一般,直接從她身邊走過。
江際白有些奇怪的站在原地,心裡不明白,為什麼本來是朋友的人會突然變得那麼陌生。
唉,她歎了一口氣,算了,估計她是亞洲人,聽過有些當地人都挺排外的。
她隻是有些遺憾,來到這個校園也有一段時間了,竟然一個朋友都沒交上。
充實快樂的日子,就想指縫裡的沙不經意間就流逝了。
時間晃晃悠悠又快到了年底。
*
阿普最近有些粘人,時不時就玩真情告白加跪地求婚。
江際白從一開始的委婉回避,到後來麻木到都可以面無表情的直接拒絕了。
曾經她的确想要一個家,那個家是指嫁給一個合适的男人,有一段美滿的婚姻。
而現在她也想要一個家,隻是這個家不局限于婚姻,隻要穩定真誠的關系,就算是一個家了。
家的核心不再是寄托在一個好男人身上,而是在自己的底氣和心态上。
所以,結婚證或婚禮對于她來說真的是可有可無了。
快過年了,江際白帶糯糯出去購置年貨。
阿普最近很忙,這段時間都在世界各地飛,不過再忙,他一個星期一定會回來一次。
周末陪孩子和老婆是他最重要的一項工作,是作為重中之重列入他的日程表的。
江際白正和糯糯逛街挑衣服。
“你在哪裡?”
阿普嗓音有些沙啞,聽起來語氣裡還隐約有幾分委屈。
不過江際白自動忽略男人委屈的小情緒,畢竟阿普現在一天都要委屈個十次八次。
次次都裝可憐。
唉,這苦肉計實在太頻繁了。
“江際白在逛街,怎麼了?”
江際白給糯糯挑了一件天藍色的毛衣,一邊拿着電話回複阿普,語氣十分平靜。
她走到衣架前,又給糯糯搭配了一頂雪白的帽子,再配上黑白格子半身裙,小淑女範兒十足。
“江際白回來了,家裡沒人。”
他咳嗽幾聲,因為鼻塞,聲音聽起來竟然奶裡奶氣的,語氣感覺更委屈了。
“哦,你等一下,江際白們很快就會回去。”
江際白在心裡一聲歎息,和女兒的親子時光如此短暫。
但她不知道的是,電話另一頭的阿普,一個人坐在沒開燈的客廳裡,有多努力地想把自己一點感冒在電話裡表現出重症的效果。
江際白自己開車載着糯糯回到家門。
她現在很多事情都盡量親力親為,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有錢的廢物。
而且經曆生活的細節也不失為一種享受。
雖然每次出行,便衣都跟了兩車。
打開房門,一片漆黑。
“他回房間了?”
江際白在心裡疑惑道。
摸索着燈的開關,啪,光線充盈到客廳的每個角落。
江際白看到了靠在沙發上的阿普,他一隻手背覆在眉眼上,另一隻手垂在身旁,看起來有氣無力的樣子。
“你還好吧?”
江際白走到他身邊,微微彎腰問道。
“好像有點發燒。”
他聽到女人熟悉的聲音,放下了那隻蓋在眼睛上的手,微紅的雙眼濕漉漉地看着她,沙啞的嗓音配上一點鼻音,竟然被聽出幾分撒嬌的味道。
見女人不動,又順勢拿起江際白的手覆在了他的額頭上。
有點燙。
“要我開車送你去醫院嗎?”
江際白摸着他的額頭,将他額上的頭發向後捋了捋。
“不用,吃點藥休息就好了。”
她聽完就轉身要去給他拿藥。
“不急,我想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