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九月。
江州立刻停下腳步,朝着秦九月鞠躬,“夫人。”
秦九月擡步走過去,“咱們家不用這麼重的規矩,你也不要喊我夫人,你就叫我姐吧。”
江州顯然有些局促,“夫人,這不合規矩。”
秦九月一邊往竈房走,一邊說,“在我家我就是規矩,讓你叫什麼就叫什麼。”
江州這才點點頭,恭恭敬敬的喊道,“姐姐。”
剛好秦九月走到竈房門口。
聽到這聲姐姐。
轉過頭看了江州一眼,笑了笑。
這一抹笑,似乎比天邊正搖搖欲墜升起的朝霞,還要燦爛好看。
多年之後。
江州想起這樣一幕,還是忍不住的晃了一下心神。
這一天。
十四歲的少年,似乎看到了天上仙女的模樣。
再說眼下。
小少年被秦九月的那一笑,晃的小臉通紅,趕緊把木桶裡的水倒進了水缸裡,又勤快的挑着空水桶出了門。
......
江清曠已經可以扶着東西走幾步了,他每日都在堅持鍛煉,幾乎都要圍着東屋走上幾圈,迫不及待的想要趕緊恢複正常。
甚至想要在姑姑成親之日恢複正常。
可哪有這麼快?
他雙腿還是一如既往的,麥芽的婚期就已經到了。
蕭山找來的廚子,已經在老江家門外,将竈房都支了起來,需要采買的肉類和蔬菜也都采買好了,全部堆放到家裡院子中。
頭一天晚上。
秦九月宋秀蓮和江麥芽坐在炕上,旁邊放着四床剛做出來的厚厚的被褥,大紅大綠的顔色,十分的亮眼。
被褥旁邊整整齊齊地疊放着一身喜服,耀眼的朱紅色,邊緣繡着繁瑣的金線,在喜服上面,是一套頭面兒,純金純銀打制,燭光下耀眼的厲害。
宋秀蓮給江麥芽梳着頭發,“我的兒,娘真開心。”
秦九月嗑着瓜子。
笑嘻嘻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當然開心,咱家又要添一口人了。”
說完。
秦九月特意給她們母女倆留了一些說體己話的時間,他找了借口到了東屋。
孩子們都在炕上。
認認真真的染着紅雞蛋和紅果子。
三寶和小姝兒臉上都是紅色的染料。
看到秦九月兩個小家夥立刻揚起頭,“娘,寶寶幫哥哥染紅雞蛋和紅果子嘞!”
炕上放着一個小筐。
小筐裡是數不清的紅果子紅核桃和紅雞蛋。
秦九月看了看,誇贊說道,“你們真厲害。”
三寶立刻說,“娘,碎掉的雞蛋都是大哥染的,大哥的手就像漏鬥似的,總是要把雞蛋給漏下去,都把雞蛋殼給摔壞了。”
江清野瞪了三寶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三寶聳了聳小肩膀,“可我說的都是實話呀,小妹才摔了兩個雞蛋,大哥你都摔了七八個雞蛋了。”
江清野:“......”
秦九月失笑。
秦九月一直知道,老大的手笨,做這樣的細活兒也是委屈他了。
不過,染的最好的竟然是那小孩兒。
十分的均勻,小手挪動的細細碎碎,每一點兒都照顧好。
看着他染紅雞蛋,仿佛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
秦九月想了想,總不能每天都喊人叫小孩,“小孩兒,你還記得你以前叫什麼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