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謹言找到了沈毅。
後者挺拔如玉,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大氅,幹幹淨淨的一位少年郎。
見到熟人,立刻揮揮手。
江謹言走過去,“沈大人。”
後者微微地眯了眯眼,“你來大理寺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你。”
江謹言哦了一聲,連忙說,“之前一直在房間裡修卷宗。”
沈毅笑了笑,“這倒是宋老頭子的看家本領,每一個進入大理寺他手下的人都要修一段時間的卷宗,我當時也修過,我修了整一年,後面到了什麼地步?基本上就是老頭子想要什麼卷宗,我張口就能說出在第幾排第幾列第幾本卷宗。
當初我也是對老頭子這番行為十分的不解,甚至有些生氣,後來辦的案子多了,就會發現,熟知卷宗的位置有多麼重要,老頭子無論讓人做什麼都有他自己的道理,跟着老頭子好好學,是沒錯的。”
江謹言一副受教的模樣,“我記下了。”
沈毅的小厮牽來了兩匹馬。
沈毅微微擡手,“江兄,請。”
二人先後上馬。
一路奔馳。
沈毅趁着在路上的時間,告訴江謹言,“這個案子是說城西,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前幾天拿着菜刀沖到鬧市上,見誰殺誰,總共殺了五人,受傷十餘人,這人被抓了之後,不管問什麼,他皆是一言不發,甚至還在大牢裡尋死過無數次,案子昨天才移交過來。”
江謹言緩緩颔首,“嗯,我清楚了。”
沈毅古怪的瞥了江謹言,“我覺得江兄,同上次的變化有些大。”
江謹言疑惑的問道,“沈公子何出此言?”
沈毅搖了搖頭,“大家都說我冷漠話少,殊不知大部分是因為我這張臉略顯冷峻,而你這張臉翩翩如玉,謙謙君子,溫雅得很,然我覺得你現在比我還高冷,明明上次在縣城裡見你,你還是挺愛笑。”
江謹言蹙眉。
有嗎?
他自己并沒有覺得在京城和在家中有何變化。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沈毅就笑了,“我知道了,那是因為上次有你娘子陪在身邊,笑也是笑給娘子的吧?”
江謹言:“......”
兩個大男人沉默了一會兒。
快要到城西的時候。
沈毅又說道,“你這一點同我爹挺像,我爹長相儒雅,可對待外人卻是冷心冷面,唯獨對上我娘,兩個人的時候,笑的滿面春風,很難将這人同在外人面前的模樣聯系在一起。”
馬蹄子踏雪。
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兩人的馬兒一前一後,你來我往,此消彼長,倒是綿延成了一段連綿不絕的聲樂。
江謹言的目光遠望。
看着路旁的小山丘,朦上了皚皚白雪,偶爾路過幾戶人家,有女人坐在一起唠嗑,有孩子湊在一起堆雪人。
他想,村裡面的杏花山,一定更為壯觀吧。
九月不愛和村裡人紮堆,此時此刻,怕是坐在炕上翹着二郎腿嗑瓜子兒。
而三寶和小姝兒,一定穿的像個球似的,在院子裡堆雪人。
思及此,唇瓣微勾。
正正好被無意間轉眸的沈毅捕捉到。
——
杏花村
轉眼之間。
又到了年關。
小暮兒已經兩個月了,越發的粉雕玉琢,蕭山越發的愛不釋手。
恨不得不想往廠房裡去了,一日十二個時辰,天天抱着小閨女才好。
天天夜裡隻要小家夥一哭,蕭山立刻就能驚醒,甚至可以從小家夥不一樣的哭聲中,判斷出是因為該換褯子還是餓肚子了。
當江麥芽告訴秦九月的時候。
秦九月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