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霜呵呵一笑,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把匕首,刀刃在燭光的映射下散發出了刺眼而又明亮的光芒。
端王眯了眯眼睛,似乎眼睛被光芒刺痛了,“孔霜,你是不是瘋了?”
孔霜點了點頭,“早就瘋了,從我第一眼喜歡上你的時候,我就瘋了,王爺,你永遠都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永遠都不知道我是怎麼一步一步的違背着自己的良心,為了成為你的妻子,而走上了一條萬劫不複的不歸路,我甚至把我爹娘拉下水,我和我哥哥反目成仇,我和我昔日的好朋友分庭抗禮,以至于現在成為一個孤家寡人,可萬萬沒想到連你都嫌棄我,我放棄我所有優越的生活向你奔赴,可偏偏你是最讨厭我的那一個,為什麼呢?我到底哪裡不好?我到底哪裡比不上秦九月?我到底哪裡比不上沈雲岚?為什麼她們都有人愛,為什麼就我是一個可憐蟲?”
端王向後倚了身子,“你把解藥給我,我和你細說。”
聞言。
孔霜堅決的搖了搖頭,“王爺,我早就已經不信任你了,我可以信你的時候,是你親手葬送了我對你的信任,而現在......我不會再聽你的了,不管你如何和我說,就算你花言巧語說,你已經愛上了我,我也不會信你了,我這輩子,已經為我的輕信付出了代價,王爺,沒有人會逃脫過報應的,沒有人可以做了壞事,不受懲罰,你做好準備了嗎?”
端王看着孔霜朝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尤其是孔霜還舉起了手裡的匕首。
端王整個人都不好了。
額頭上浮現出了豆大的汗滴,順着臉頰流下來,“孔霜,你給我清醒一點,到底是誰在你面前說三道四?”
孔霜已經走到了端王的面前。
端王躺在床上。
孔霜直勾勾的站在床邊。
她垂下眼睫。
眼睛裡的陰暗無處遁形。
全部顯示在了端王的面前。
端王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孔霜,你把匕首放下,我們好好聊一聊,我們夫妻倆,自從成親之後,是不是從來沒有安安靜靜的坐下來,面對面的聊過天?現在我和你聊一聊,你先把匕首給我放下......”
孔霜坐在了榻上,“你說吧,你想聊什麼?”
端王說,“你先把我身上的繩子給解開,既然要聊天,我們兩個就應該平等的交流,而不是你拿着匕首,我被繩子綁着,如此一般進行交流,人都是會有恐懼的,我怕我對你的恐懼會沖破我腦海中的理智,原本想要說出口的,實話也說不出來了,我們夫妻倆開誠布公,你難道不想聽一聽我的心裡話嗎?”
孔霜嗤笑一聲,“你說就說,你不說我便不聽,我給你三個數的考慮時間,三,二......”
一還沒有說出口。
端王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我說,霜兒,我知道你跟我這一兩年,辛苦你了,自從你嫁過來之後,家裡也有了很多的人情味兒,也有了很多家的溫暖,對我來說,這冰冷的宅子再也不隻是我可以落腳睡覺的地方了,但是我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一直生活在冰冷中,所以對于你帶來的這一份溫暖,我一直覺得雖然觸手可及,但是我不敢去觸碰,因為我這一輩子......
因為我這一輩子一直被抛棄,被欺負,被欺辱,被霸淩,我不覺得會有人......我不覺得會有一個善良溫暖的小姑娘真心對我,所以即便你說你喜歡我,我也抱着很大很大的懷疑,因為我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真心喜歡我,我一直把自己的心冰封起來,不肯給任何一個人。”
孔霜笑的有些嘲諷。
如果現在端王依舊像是剛才那般的強硬,說讨厭自己,看到自己就惡心,看到自己就想吐,興許在孔霜這裡,還會在自己的心裡給端王留下一個最後的好印象。
但是現在。
就連孔霜對端王的最後一層好感都消失了。
說什麼甯折不彎啊,隻不過是沒有刀子放在脖子裡的時機。
現在。
自己手裡的匕首還沒有橫亘在端王的脖頸之上,端王就已經服輸了,已經服軟了。
慫包。
真的是一個慫包。
孔霜低着頭,搖了搖頭,“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你不是不喜歡我,是覺得你不配喜歡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