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朝廷上分庭抗禮的局勢,此時此刻,好像徹底終止了。
流言蜚語不僅在達官貴族之間傳。
民間也是不少。
除去端王之外,睿王甯王賢王三兄弟,以往看起來,最沒有可能繼承皇位的就是賢王。
畢竟睿王是皇後娘娘的兒子,而甯王的身後又有威甯侯,甯妃娘娘和長公主又是手帕之交,長公主的相公又是鎮北侯,隻有賢王,什麼都沒有,唯一留下來的一個舅舅,和他母親還不是一母同胞,也沒有兵權,也沒有實權。
所以說這風水輪流轉,轉到哪家是哪家,根本不看你家裡有什麼,這份運氣想給誰就給誰,給了你,你就得雙手接着。
國舅爺的案子也已經判了。
最後審判的時候,兩個尚書大人根本沒有讓江謹言到場,最後傳出來的消息隻是國舅爺報複江謹言,逼迫自己的兒子以同窗的情誼綁架了江清曠,把江清曠關在了自己外面的房子裡,為的隻是吓唬一下江謹言。
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傳到皇上那邊,皇上也隻是沉默一番,讓他們秉公行事去了。
人離開之後。
皇帝一邊批奏折,一邊笑着說,“來不來的有個屁用?”
德福公公不敢言語。
皇帝扭頭看德福,“朕發覺,你這個老東西,就不如你幹兒子敢說話。”
德福公公滿臉堆笑,“初生牛犢不怕虎,老奴和年輕人自然沒得比。”
皇上歎了一口氣,“可朕就是離不開你這個老家夥,跟了朕有多少年了?”
德福公公算了算,急急忙忙的回答說,“四十多年了。”
四十多年。
皇帝仰起頭。
原來他已經這麼老了啊。
目光落在盛放參湯的碗具上,如果沒有記錯,這一套,還是老三當年從外面重金買來送他的。
皇帝手指輕輕地蹭了蹭碗上的花紋,“朕發覺,朕還不如你,認了幹兒子,也不用管,不用問,不用操心,就長得還挺好,朕這幾個兒子,天天看着管着督促着,結果怎麼着?沒有一個讓朕省心的!”
德福公公哭笑不得,“李韋怎麼能同幾位王爺相提并論呢?有多大的本事要行多大的事情,李韋上來就是伺候主子的,不需要他有多大本事,隻要能把主子伺候的舒舒坦坦就好了,幾位王爺可是被賦予重任心系黎明百姓的。”
皇帝笑了笑,“朕早就猜出你這老家夥說的就是廢話,可偏偏朕就愛聽你的廢話。”
話音未落。
外面的小太監跑進來,“皇上,端王爺觐見。”
皇帝愣了愣,實在是因為多日未見這個大兒子了,也實在是因為端王平日幾乎不會主動入宮,除了一些不得不出場的場合,“讓他進來吧。”
禦書房的門被打開。
端王很快進來。
外面的陽光一股腦的湧進來,落在了端王的身後,身側,整個人帶着一股金光閃閃。
有些刺眼。
皇帝眯了眯眼睛,目光定格在端王的身上。
他依舊是一瘸一拐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錯覺,總覺得,比上一次見的時候,跛腿好像輕了一點。
“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謝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