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3章
就算歲月再殘酷,也不會把人弄成這個樣子。
喻錦程輕歎一口氣,心道:果然還是女人最了解女人。也最心疼女人。
“确實是她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喻錦程道:“蔣凡的死,給了她緻命一擊,仿佛渾身的弦在那一刻徹底斷掉了。她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頭發已經全白了。喝了藥之後被救回來,她便動了報仇的心思,便自己用藥調了樹葉的汁,每天往臉上抹,直到讓自己變得面目全非。或許就連肖恩,也以為她已經死了。也或許,她确實已經死了。”
一張猙獰可怖的臉出現在銅鏡前。
蔣母看着鏡子裡面目全非的自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看着自己,就好像看着一個陌生人,仿佛她的皮囊已經腐朽,而她的靈魂也早已抽離了身體。
現在活着的不再是她,而是一個失去了丈夫和孩子,想要報仇的婦人。
點上兩炷香,她靜靜地等着香燃盡,才又重新沏好茶,走出去。
端着托盤,婦人邁着細碎的步子低着頭往寨子的西南角走去,那裡有巡邏的傭兵提着長刀和長槍在四處觀望,說是巡邏,實際上一個個都漫不經心地交談着,或者抱着槍貼着牆打瞌睡,聽見一點動靜,便驚弓之鳥般迅速起身。
扶正了頭上的帽子,将槍怼了出去。
指向婦人,婦人驚了一跳,差點砸了手中的托盤,被旁邊的傭兵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們對婦人顯然沒有任何興趣,隻對她親手泡的茶感興趣,一個個蜂擁而至,端着茶咕嘟咕嘟地喝着,而後将要洗的衣物或者要修補的衣服通通甩給婦人,還有當場解皮帶脫~褲子的,而後又是一番充滿調侃的哄笑聲。
婦人被髒臭的衣物包圍,也沒有任何怨言,抱着衣服到一旁的水池子裡,攏了攏身上的筒裙,打上肥皂,用小棍敲打着,不慌不忙,一件一件地清洗着。
這些傭兵,知道她是啞巴,便以為她耳朵也聾着,交流起來毫不避諱她。
A兵:“你說咱們整天在這裡守着什麼鳥玩意?有那麼重要嗎?”
B兵:“誰知道呢?每天都搞得興師動衆的,說是裡面有什麼秘密武~器,我是沒瞧見長什麼樣子!哎,敢不敢進去看一看?”
C兵:“*&......4#¥,不要命了你們!敢進去?不怕毒死你們!”
幾人罵罵咧咧地交流了幾句,既想進去一睹為快,又不敢冒風險,心也是癢得很,一番眼神交流下來,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水池邊的那道身影。
婦人似乎并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麼,洗完了衣服,便一件一件地挂在繩子上,又抱着針線,将一些破掉的衣服縫縫補補,便連她的手,都老得像是樹皮。
衣服還沒有縫好,兩個傭兵就朝她走了過來,忽然将她給架了起來。
懷裡的針線都掉在了地上,她驚慌失措,嗚嗚了兩聲,被傭兵捂住了嘴。
傭兵一臉嫌棄地看着她,而後朝她比劃了兩下,示意她别出聲,不然要她命!婦人瞪大一雙眼睛,不曉得他們要做什麼,被他們半推半搡地走了進去。
裡面,藏了幾口長長的大箱子。
傭兵們将婦人推在最前面,都用布條捂住了口鼻,生怕有什麼毒氣釋放出來似的,确定沒什麼問題後,才小心翼翼地上前,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一不做二不休,他們用長刀将木箱子給挑開了,而看到的畫面,令他們大吃一驚!
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