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千面神情糾結,他的眼睛不時的看向那痛風管道處,作為一個宗師,他能夠隐隐感覺到林溪晨和陳陽就藏在那個地方。
對于時千面來說,他現在可以直接跳到大廳裡,告訴塔铎船長陳陽和林溪晨的長藏身之處。
他也可以在這深夜之中,自己爬上去殺人奪寶。
但是時千面一直在猶豫,一直在遲疑,他的内心在恐懼。
時千面長出了一口氣,他突然發現自己這一次的行動,竟然如此的膽怯和猶豫,這不像是自己啊!
即便是在決定盜取張家聚寶閣的時候,自己也沒遇到過如此大的心理壓力,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時千面緊皺着眉頭,随即眼前浮現了陳陽那淡然的笑容。
想到這裡時千面恍然大悟,說到底,他内心深處依舊對陳陽那個年輕人充滿了恐懼,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他不敢去招惹那個年輕人,哪怕是偷偷的把他們的藏身之處告訴塔铎船長,他都不敢!
因為他生怕陳陽會直接站出來追查這件事情,生怕陳陽一怒之下會追殺自己。
時千面想到這裡苦笑了起來,他連華夏國第一大家族、傳承千年的張家都不懼怕,可現在他,竟然會害怕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
時千面咽了口唾沫,心中終于有了決定。
作為一個盜賊,作為一個祖傳的盜賊,他的祖上曾是赫赫有名的鼓上搔時遷,從時遷再往上推,他們的祖上,是鼎鼎大名的空空派掌門人,是後世盜門之祖!
作為一個專業的盜賊,時千面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一刻他選擇相信了自己的直覺!
他不去招惹陳陽,幹脆平平安安的度過這個夜晚吧!
想到這裡,時千面心中倒是放下了一個心病,他幹脆背着手溜達着回到了人群中,裝作一個普通人一般,悠然的看着海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大海的夜晚靜谧美麗,但這輪船之上氛圍卻是異常的凝重,幾百個船員利用了各種先進的手段,依舊無法找到陳陽和林溪晨。
這讓塔铎非常憤怒,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他緊皺着眉頭來回走着,旁邊的二副哈登立即跑過來朝着塔铎開口說道:“塔铎船長,按照現在的形式來推算,很可能林溪晨和她的保姆已經葬身海底了。”
“否則,他們絕對無法逃避過咱們輪船上這麼多雙眼睛。”
塔铎憤怒的握着拳頭開口說道:“就算是葬身海底,但是即便如此我依舊浴火難平,那楠木盒子,是我通往宗師唯一的路。”
“我若是也能夠成為宗師,我何必在這大海之上做船長,我何必再像老鼠一樣的活着。”
“所以,給我繼續找,哪怕隻有萬分之一、十萬分之一的希望,也給我找!船隻就停在這裡,明天天一亮,以這艘船為方位,在周圍尋找那楠木盒子。”
“或許那楠木盒子會漂浮起來的,或許楠木盒子還沒有飄遠,或許到了明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我們就能夠一眼看到那個盒子了呢!”
塔铎說着,緊握着拳頭,一擺手說道:“所有船員立即休息,把所有的船錨抛下去,盡全力固定住船隻的位置。”
輪船再次恢複了平靜,所有人回去照常休息。
通風管道裡,林溪晨很放心的靠在陳陽的懷裡安然的入睡。
陳陽一臉無奈,看着懷中的美女,苦笑了起來,他真沒想到自己來這船上執行點任務,最終竟然發展成這種狀況。
幸好自己對柳然的心足夠的堅定,否則的話,根本把持不住呀。
一整夜看似平靜,平靜之下則是洶湧暗潮。
塔铎一直沒有睡,他在期盼着太陽的到來,期盼着第二天的光明,他一定要仔細的搜尋海面,找尋楠木盒子。
絕大部分的金絲楠木都是不會沉的,不管那盒子被林溪晨帶到了哪裡,或許都會有機會漂浮起來的,包括林溪晨和陳陽的屍體。
塔铎坐在窗戶前,不時的看着手表,這時候他真的希望這船上全都是光明的探照燈,能把這周圍的海域全部給照的通明一片。
不過,深夜大海,再強的燈光都沒有任何作用,唯有等待第二天太陽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