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揚轉身的刹那,張相仁兩腿一蹬,停止了呼吸。
接着,身後傳來一陣慌亂。
“醫生呢?怎麼還沒到?”張國世歇斯底裡的吼聲響徹四周。
“爸,急救中心的車馬上就到......”
張澤芳方寸大亂,急得不停的打電話催促。
張揚腳步終究還是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畢竟自己叫了二十幾年的爺爺。
僅僅是一眼,張揚就眼神堅定的揚長而去。
沒有那個做爺爺的,會時時刻刻想着害自己的孫子。
回想過去的二十多年來,張揚找不到任何張相仁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片段。
腦海裡不停的閃爍着張相仁咒罵,嘲諷自己和母親的場景,張揚的心,硬的像一塊石頭!“這一眼,就當給你送了終!”
甩了甩頭,張揚來到李和風的面前,古井無波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李局座,今晚的事情,讓你難做了。”
張揚伸出雙手放在李和風面前,“把我铐了,我跟你回局裡接受調查。”
李和風的額頭上細汗密布,頭皮簡直快要發炸了。
張家好歹是甯海的四大家族,雖然排在最末,但财力物力雄厚無比。
可就是眼前這個張家棄子,今晚不僅在張家門口大打出手,還......
還逼着張家的家主下跪,硬生生的把人給氣死了。
李和風知道,這件事鬧大了。
張揚和夏菲的關系不一般,這點李和風深知。
可現在張揚闖下的禍事也不一般,張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夏菲真的願意和張家死磕,保全張揚嗎?“李局座......”
“李局座!”
張揚輕輕喚了他幾聲,李和風這才回過神來。
解開腰間的手铐,李和風漫不經心的給張揚铐上,腦海裡卻是一團漿糊。
剛剛,張國世威脅自己,張揚話裡話外都說要保他。
現在,鬧出人命了,死的還是張家的家主。
李和風心裡沒底了,萬一張揚自身難保,自己如何自處,如何自救?
這一刻,李和風簡直恨透了賀偉,這個蠢貨。
神仙打架,凡人插什麼手?現在好了,躺槍了吧!
見李和風一副悲雲慘霧的表情,張揚會意,拍了拍李和風的肩膀,爽朗一笑:“李局座是在擔心張家會因此報複你?”
李和風苦着臉道:“張先生,張家家主死了,我就在一旁觀看,此事,我難逃幹系。”
“張家拿此事打壓我,我死路一條啊!”
張揚聳聳肩道:“張家家主死了,與你何幹?”
李和風歎氣道:“畢竟你們之前發生過沖突,人是死在我眼皮子底下的。”
“要是别人還好說,這......可是張家的家主啊!”
張揚笑道,接着語氣凝重的看着李和風:“張家家主,死于舊病複發!”
“李局座,你可要認清事實,要是張家拿此事大做文章,李局座千萬别說錯話了。”
李和風汗如雨下,張揚是在警告他!張揚摟着李和風的肩膀,往旁邊走了幾步,避開衆人的目光,二人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肩膀挨着肩膀。
“李局座,可認識這個。”張揚的手上雖然戴着铐子,但雙手依然靈活,從脖子上掏出地組的客卿令牌。
看見這個令牌,李和風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坐着甯海的巡捕局的第一把交椅,李和風有資格了解一些,别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的秘聞。
這個令牌,分量無比重,居然出現在一個年輕人的手裡,李和風怎麼能不震驚。
他終于明白夏菲為什麼和張揚走的這麼近了。
這個令牌的持有者,在甯海就是天王老子啊!别說是張家,就算上管家,夏家和黎家,也不敢對此令牌有絲毫的不敬。
李和風腿都哆嗦了,差點沒跪下。
“張......張先生,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李和風吞了口唾沫,仍舊感覺喉嚨發啞。
張揚戴着手铐上了警車,李和風親自開着張揚的那台蘭博基尼,一路跟随。
到了巡捕局,簡單做了份口供,張揚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一切,隻不過是張揚為了不讓李和風犯難,故意裝裝樣子而已,走馬觀花一般走走流程。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楊鳳清并沒有像往常一般早早睡去,而是坐在客廳等着張揚回來。
張揚的作息一般比較規律,很少出現晚回家的情況,即使有,也會第一時間打電話和楊鳳清說一聲,免得她擔心。
再加上自從上次張揚給了楊鳳清一瓶煉體丹之後,她的身體不僅全面恢複,而且無論是精神,還是體格都在悄悄發生着驚天的變化。
以前十點就會犯困。
現在,即使徹夜不眠,第二天照樣精神抖擻,渾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
“揚兒,你去哪了?”看見張揚進屋,楊鳳清關掉電視,一臉擔憂的問道。
張揚沒有回答她,而是一臉凝重的告訴了她張家發生的事情。
“媽,張相仁死了。”
啪嗒!
電視的遙控器從楊鳳清手裡滑落。
“發生了什麼?”
盡管楊鳳清對張相仁這個白眼狼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畢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猛的聽到這個消息,楊鳳清的心裡還是無端端一緊。
“死于舊病複發。”張揚歎道,“這老頭不僅冷皿無情,氣量還不是一般的狹小。”
“死了也好!”張揚想起張相仁那副冷皿的嘴臉,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隻能幹巴巴的說聲死的好!楊鳳清歎了口氣,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對張相仁,她的恨意很深,“死了就死了吧!隻怨他死的早,沒能看到我們娘兩把張氏集團踩在腳下的那一刻。”
楊鳳清能說出這番話,張揚瞬間放下心來。
她是念舊的人,十分重感情,冷不丁得到張相仁的死訊,張揚有些擔心她會悲傷難過。
不過,看她這樣,張揚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徹底放下了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