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到底是皿脈至親,姜檸歎了一口氣。
四個孩子也看出了她的疲憊乖乖的躺到床上。
姜檸一直沒有休息,在一旁看着封繎打點滴。
她腦子裡過去和現在反複交織,宛如站在了那迷霧叢生的森林中。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出口。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原來她的理智和感情從來都做不到統一。
哪怕是五年過去了,每次在面對封繎的時候,她無法做到自欺欺人,心裡還是很在乎封繎。
封繎雖然發燒了,但好在并沒有多鬧騰,一整個晚上他都沒有清醒的迹象,第二天一早,姜檸默默将鑽戒放到了他的西裝口袋裡。
她剛剛整理好自己霍駿就來了,他還給姜檸和孩子帶了早飯。
“姜小姐,我們老闆他沒事了吧?你也一晚上沒有休息好吧,要不我留在這裡看着我們老闆你快去休息吧?”
“不用了,”姜檸看了一眼床上還沒有清醒的男人,見到霍駿臉色不是很好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霍駿知道姜檸火眼金睛也沒打算瞞着她,他歎了一口氣,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之前老闆不是讓我們收購董家公司嗎?本來按照我們的計劃,現在已經完成收購了,但是後來因為有新的投資者加入,對方還是外資企業,所以我們的收購計劃隻能暫時延緩。”
霍駿提起這件事情就有些愁眉不展,他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姜檸。見到她神色淡淡,這才繼續說道:
“老闆的意思是不管外國資本怎麼介入,我們都要收購董氏。”
“所以我們隻能投入比原來多了将近一倍的資金進行收購,但如今我們雙方還在僵持着,如果再按照這個損失算下去,那我們的收購計劃就得不償失了。”
“如今我們已經花了耗費的大量精力和物力了,但是我們老闆心意已決。”
霍駿十分費解的說道:“我就是想不明白,董俊傑也跟我打過招呼,按照道理來說,他壓根不是這麼聰明的人。可是為什麼這幾次我們的收購計劃頻頻受到阻撓?”
“把資料先拿給我看看吧。”
從此封繎給她看資料的過程中她就發現了,如今董家背後今非昔比,怕是大事上都是顧清婉說了算。
顧清婉雖然在感情上一塌糊塗,但是在做生意上倒是還有幾分頭腦。
如今收購計劃受挫,怕是跟顧清婉脫不了幹系。
霍駿點了點頭,将自己随身攜帶的一部分資料遞給了姜檸,姜檸仔仔細細的看完,心中就有了一個大概。
“我猜的不錯,這跟我之前查到的資料一樣。如今顧清婉怕是這董家背後真正能說得上話的人,你也不用着急,按照他們兩個的急性子早晚會露出馬腳。到時候再直接收購,會省事很多。”
姜檸明白封繎的堅持和意圖,所以也沒有叫霍駿幫助勸封繎。
聽着她這麼一番話,霍駿看着她的眼神,不免充滿了欽佩。
“姜小姐,沒想到你對行業的事情看的如此透徹,我現在就是很擔心董俊傑和顧清婉,這兩人一聯手就沒什麼好事,加上之前顧清婉對我們老闆的怨恨,怕是收購這個事情有的折騰了。”
“封繎倒是不至于連一個顧清婉都鬥不過。”
姜檸不緊不慢地說道。
第1章
“夏小姐,抱歉,捐獻者臨時反悔,你的手術可能要繼續往後推遲……”
深夜,寂靜的别墅裡,夏星瞳再次想起醫生遺憾的話,腦海裡響起嗡鳴聲。
恍惚間,眼前忽然一黑。
她心中慌了一瞬,摸索着找出藥吞服。
随着苦澀的味道在舌根蔓延開,過了兩個小時,視線再次恢複。
她想起什麼,看了眼手機發現通話早已經挂斷,她攥緊手機,眼眶發澀。
半年前,她和母親遭遇車禍,母親當場身亡,她因傷心過度天天流淚,導緻眼睛出了問題。
從兩月前的偶爾失明,到現在每天頻繁發作。
如果再不盡快找到眼角膜移植,她恐怕就要徹底看不見了。
門口突然傳來響動,夏星瞳一驚,慌忙将藥品藏到角落裡。
回身時便見男人從門外進來,一隻手随意扯着領帶。
他側過臉,視線淡淡掃過她,“在吃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渴了喝口水。”夏星瞳搖頭,随手将水杯擱下。
男人提步往裡走,客廳裡落地燈昏黃的光線逐漸攀爬至他的眉眼,映照出一張攝人心魄的面容。
劍眉濃黑,重睑深長,眼眸幽暗而深邃,鼻梁挺直,像是把出鞘的刀,連同淩厲的下颌線一起,都帶着不近人情的淡漠。
霍予寒淡道,“我看你好像有吃藥。”
夏星瞳心裡微顫,很快平靜下來,“嗯,就是調理身體的。”
這半年來,她身體也是時好時壞,霍予寒知道但從來不過多詢問,準确來說,是他并不關心。
炙熱的手掌貼上腰際,燙的夏星瞳尾椎一麻,淡淡的酒氣混雜着男人的松木香傳進鼻息,她擡頭,撞進一雙半含醉意的眸子裡,裡面含譏半嘲。
“打電話催我回來,又想要個孩子?”他問。
夏星瞳嫁進霍家五年,肚子遲遲沒有動靜,老宅那邊催的越發頻繁,她最開始也想過要一個,可随着眼睛的狀況急轉直下,她已經沒了這心思。
夏星瞳搖頭,“沒……”
可霍予寒不信她的話,“我給你這個機會,能不能懷看你的本事。”
随着越發濃烈的酒氣闖進口鼻,夏星瞳已經無法掙紮,暴露在外的鮮嫩的肌膚被擠壓出紅痕,如同雪地裡綻放的紅梅,嬌豔欲滴。
霍予寒垂眸間看到這副畫面,墨眸越發幽深。
等到一場情事結束,夏星瞳已經沒了氣力,如同擱淺的魚一般,發絲被汗意侵染,一縷縷貼在臉頰兇前,像是幅美顔的山水畫。
令她意外的是,霍予寒竟也沒有立刻抽身離開。
他半側身,瞥見她的模樣,伸手慢條斯理的将她發絲順到耳後,嗓子裡哼出聲調笑,“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剛出力的是你。”
夏星瞳臉頰熱了熱,羞惱的撇過頭。
霍予寒沒跟他計較,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順着她頭發,寂靜中,竟也生出幾分溫存,教夏星瞳忽的生出股沖動。
“我有件事……”
話剛起了個頭,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夏星瞳沒動彈,但能聽見背後窸窸窣窣的動靜裡,一道嘤嘤啜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霍總,我、我剛剛又看不見了,怎麼辦,我會不會以後就瞎了?”
“我真的好害怕,你能過來陪陪我嗎?”
這聲音,是霍予寒的助理盛纖纖。
霍予寒身體抽離了些許,冷風從外面灌進來,涼的夏星瞳往被子裡躲。
“不會的。”她聽見男人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耐心,“捐獻者已經找到了,你很快就能進行手術。”
盛纖纖嗓音遲疑,“可是,醫院不是還沒輪到我嗎?”
霍予寒從容道,“我已經安排好了,醫院那邊會優先給你插到下一個。”
什麼?
夏星瞳眼眸劇顫,她猛地回身,發現霍予寒已經起身,正站在床邊穿衣服。
光影從他身後打過來,勾勒出男人挺拔的身形,半敞着的襯衫裡,壁壘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現。
他慢條斯理扣上扣子,眸光淡淡掃了過來,“我有事出門,今晚不回來了。”
有事?大概就是陪盛纖纖吧。
夏星瞳腦袋嗡嗡作響,什麼也無法思考,她從未想過,自己的手術無法進行,竟會是因為霍予寒。
她慌忙起身,攔在霍予寒面前,“你、你怎麼能随意安排别人的手術?你有沒有想過,那可能也是别人等了很久的?你這樣做不道德。”
霍予寒面上覆了層淡淡寒霜,他看着夏星瞳,忽而嗤笑道:
“當聖母,當到我面前來了?詐騙犯的女兒,居然也有同心情?”
夏星瞳臉白了一瞬。
她指尖不受控的抖動着,腦海裡都是被延後的手術和自己發作越來越頻繁的眼疾,“你不能這麼做……”
霍予寒滿臉不耐,推開她往外走。
夏星瞳回頭,急聲叫住他,“霍予寒,如果是我看不見了,你也會這麼緊張嗎,你會給我找眼角膜嗎?”
話音落地,她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心裡高高懸起。
霍予寒腳步頓住,緩緩回頭,墨眸裡全是嘲諷和譏诮,“你連這種醋都要吃,還真是病得不輕。”
他微頓,淡聲道,“别說是看不見,就算你快要死了,我也不會管你。”
一句話,澆滅了夏星瞳心中希冀。
是了,霍予寒怎麼會管呢,他根本不在乎她。
當初夏家破産後,她和媽媽到處被人追債,無處可逃的時候,被霍奶奶收留,并且要霍予寒娶了她。
霍予寒怎麼會願意娶一個毫無感情的女人,可霍奶奶态度堅決,并且以自己性命威脅,才讓他不得不屈從的。
在他眼裡,自己就是個費盡心思讨好霍奶奶,隻為嫁進霍家的心機女人。
五年來,除了夫妻房事,他們關系比陌生人還不如。
夏星瞳強忍着落淚的沖動,沙啞着嗓音開口,“霍予寒,我們離婚吧。”
第1章
“崽兒啊,你該去上朝了。”
“今日是你第一回上朝,可一定要給為娘争口氣。”
外面的天剛蒙蒙亮。
半夢半醒的林微之被她娘從被窩裡面薅起來,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
她搞不懂,自己前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會這麼慘。
不僅在采訪影帝時被影帝的私生飯一刀捅死,還在穿越後被迫女扮男裝,淩晨三點爬起來去上朝。
林微之長歎一聲,最後掙紮的看向身側原主的親娘——林喬氏:“娘,這朝我就非上不可嗎。”
淩晨三點就要去上班,她比生産隊的驢還要慘。
林喬氏數度哽咽,朝着她搖了搖頭:“崽兒啊,這就是你的命啊!”
林微之:“......”
“行吧。”
被迫起床去上朝的路上,林微之又回憶了一遍原主離譜的人生。
原主林微之與她同名同姓,是當朝宰輔林世平的‘嫡子’。
她娘林喬氏原本出身名門大戶,可是自她嫁過來不久後,便開始家道中落。
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林喬氏一心想要生下林府的嫡長子,然而天不遂人願,她生了個閨女。
于是,剛剛生産完的林喬氏一拍大腿,給原主安排了個女扮男裝。
原本,林喬氏的打算,是想等未來有了真兒子以後,再想辦法讓原主假死,以林家女兒的身份回歸,隻可惜她努力了二十載,卻始終沒能如願生下真兒子。
于是乎,原主林微之将錯就錯了二十年。
林微之:“......”
如今,林微之已然及冠,到了古代男子入仕的年齡。林家一生要強,決不允許府内嫡子是個廢物,于是乎,他爹林宰輔一拍大腿,在朝上給林微之弄了個八品官回來,美其名曰曆練曆練。
林微之:“呵呵。”
确實是曆練,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那種。
她的面前,親娘林喬氏哭得梨花帶雨,淚眼婆娑:“嗚嗚嗚,都怪為娘沒用,嫁入林府二十年,也沒撈到多少私産,若你被趕出家門,我們娘倆恐怕都要餓死啊崽兒!”
林微之長歎一聲,認命般從榻上爬了起來:“行吧,我去上朝。”
她現在的官職是正八品太常寺協律郎。
太常寺是大夏九寺之一,掌宗廟禮儀,領太樂、太醫、太蔔三署。
太樂嘛,她熟!
前世,林微之混迹娛樂圈,接觸過不少唱跳rap打籃球的明星,混一混也不是不行。
令她感到欣慰的,是依照本朝曆律,大夏有大朝和小朝之分——每逢初一、十五,在京的九品以上官員都要到場,小朝則限定為六品以上官員,需要每天都去。
換句話說,以她如今的官位,一個月隻要上兩次班就夠了。
隻要她足夠苟,少說話,别露餡,一月兩次還是很好混過去的。
“這麼一想,我感覺我的未來還挺光明燦爛的。”林微之很是滿意的點頭。
于是在原主她娘一臉期待的目光下,林微之硬着頭皮從榻上爬起來,迷迷瞪瞪束好兇換好官服後,被林喬氏塞進了去皇城的馬車。
一路上,馬車颠簸,林微之的小心髒很是忐忑。
好不容易到了皇城腳下,望着眼前巍峨的大殿,林微之慫得兩腿打顫。
果然,上班就不是人幹的事兒。
就在這時,原主她爹林宰輔從她的身邊走過,睨了她一眼後冷聲道:“第一次上朝,機靈點,警惕自己的腦袋,莫要給林氏一族丢臉。”
“是。”林·很慫·微之忙不疊失的點頭。
天光擦亮,在林微之感覺自己都快要被凍出鼻涕泡的時候,大夏的皇帝,夏淩帝來了。
“陛下駕到——”
随着小太監的一聲吆喝,烏泱泱一大群官員跪地叩拜,林微之忙跟着一起跪下去,随着其他人一同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微之雖然人在殿外,卻有着多年追逐明星,能從人群中一眼發現采訪目标的本能,她的目光稍微一掃,瞬間瞥見了龍椅上坐着的那位的身影。
隻見夏淩帝一身龍袍,雖說已步入中年,卻威風凜凜,劍眉星目且風流倜傥,帥得比林微之上輩子采訪過的小鮮肉都要養眼。
【沒想到這大夏的皇帝還挺帥的,這要是去了現代,妥妥的大明星,能碾壓不少人。】
【就是這一大早的人也太多了,根本看不清楚人。】
【話說這麼多人起了個大早過來見他,這玩意和在動物園裡排隊看大熊貓有什麼區别?】
夏淩帝:?
文武百官:?
朝堂上怎麼會有女人說話?
夏淩帝威嚴的目光掃過群臣,愣是發現不了聲音的來源。
久久不見皇帝喊平身,林微之跪的膝蓋疼,心聲裡罵罵咧咧的濃度直線上升。
【一大早就讓人跪這麼久,狗皇帝白瞎了那麼好看的一張臉。我可太慘了,不會才上朝的第一天,膝蓋就要跪報廢吧?】
【也不知道上朝興不興帶護膝,好慘一我,在現代站着當牛馬,在古代跪着當狗。】
夏淩帝:?
文武百官:?
夏淩帝記得,今日新上任的官員隻要一位——宰輔之子林微之。
一瞬間,朝堂之上,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目光一齊看向在最前排跪着的林宰輔。
一臉懵逼的林宰輔,此刻雙眼裡充斥着死一樣的寂靜,他的好大兒......哦不,是他的好閨女可真‘機靈’,機靈的全家都快要被她給機靈死了。
林宰輔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從何求饒,隻能淚眼汪汪的看着夏淩帝。
龍椅上,夏淩帝冷笑三聲,眼刀恨不能殺人。
好,很好,居然敢在背後妄議朕,林家這是不想活了?
并且林微之分明是個男人,可他聽見的卻是個女人聲,林家居然讓女兒女扮男裝上朝,如此欺君罔上,林家的膽量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下一秒,夏淩帝一拂袖,道:“衆愛卿平身!”
聞言,滿朝文武面面相觑,緊張兮兮的起身。
除了......跪在上首第一位的林宰輔,本就佝偻的身軀更卑微了。
不明所以的林微之眨眨眼。
【不是,我爹怎麼還不起來,他這是傻了嗎?】
【不過問題應該不大,我爹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他畢竟是大夏的股肱之臣,這夏淩帝不是昏君,應該不會就這麼輕易刀了我們全家,不慌不慌,問題不大。】
原本打算發火的夏淩帝哽住了。
一時間他竟有些進退兩難的感覺。
若他現在懲罰林宰輔,難免會對自己的名聲有損。
更何況,這個貌似滿朝文武都能聽見的心聲到底是怎麼個回事,夏淩帝也屬實有些好奇。
想到此,夏淩帝一揚眉,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道:“林愛卿這是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适,需不需要朕找人給林愛卿弄把椅子過來,坐着上朝?”
林宰輔:“......”
大可不必!
為了自己的小命,林宰輔爬起來的比兔子還快。
沒有了心聲的小插曲,各部官員開始輪次上奏,林微之對此實在沒什麼興趣,在心裡面默默問道:【小瓜,上朝實在是太無聊了,你有瓜給我吃不?】
夏淩帝:?
林宰輔:?
滿朝文武:?
小瓜是什麼鬼?吃瓜又是什麼鬼?
第1章我懷孕了,是談亦禮的孩子
“大哥,我想......生個孩子。”
深夜十二點鐘。
林聽敲開了自己未婚夫親哥哥的房門。
男人似乎剛洗完澡,身上披着墨色睡袍,濃密的短發有幾分淩亂,發梢時不時的還有水珠滴落。
他太高了。
輕易就能遮住頭頂原本該投向她的光,令她整個人都陷在黑暗裡,壓迫感肆意的滲透四肢百骸。
“生孩子?”
談政聿的嗓音偏冷,聲線仿若陌路一般的問着。
即使對她的深夜來訪,也沒露出過多驚訝的神色。
林聽不敢擡頭,指尖捏得發白,用痛意硬逼自己開口。
“是,求求你。”
她實在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原本,按照兩家商定好的流程,林聽将在下個月嫁給談政聿的親弟弟談亦禮。
他們雖算是商業聯姻,但已經交往了兩年有餘,感情一直很穩定。
可,天不遂人願。
十天前,談亦禮竟在要去接林聽下班的途中遭遇嚴重車禍,變成了植物人!
多名權威醫生會診後,說他能再蘇醒的概率幾乎為零。
一夕之間,林聽不但要面對未婚夫的變故。
父親也打電話過來咒罵,“你可真是喪門星!這回和談家的合作,全讓你毀了!那出車禍變植物人的怎麼不是你呢?”
母親醫院的醫生,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般。
“林小姐,談家這邊突然就收回了他們公司研制的IMRT化療儀器,不再供給您母親使用!她剛剛有些好轉,這個時候撤掉的話,無異于放棄治療!”
可......
現在她能怎麼辦!
林聽連進醫院見一面談亦禮都做不到!
“阿姨,我是他的未婚妻,求求您,讓我進去看看他!”
醫院門口,談母一個狠厲的耳光直接甩到她臉上,咬牙切齒,“如果不是為了接你,亦禮能這樣?立刻滾,你不配再見他!我們談家和林家的婚約,就此解除!”
說完,她絲毫不留情面,叫來保安攆人!
眼見他們一步步逼近,林聽心一橫,啞着嗓子喊——
“你們不能趕我走!”
“我,我懷孕了,是談亦禮的孩子!”
林聽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走了般,木讷的低聲重複,“我懷孕了......”
“什麼?!”
那一瞬間,梁季琴的神情變臉似的從厭惡立即轉變為驚喜,看向她的小腹!
“真的?你真的懷了?”
“是。”
林聽攥拳,硬撐着自己編下去。
這可是她最後的機會!
“這種事情騙不了人,您可以在孩子出生後和他做親子鑒定,看他是不是您的孫子或孫女。”
見林聽說的那麼笃定,梁季琴差點掉幾滴眼淚出來。
“好,好!隻要這個孩子鑒定完,是談家的皿脈,無論男女,我們談家都認!”
“阿姨,那IMRT化療儀器......”
“立刻我就讓人重新給你母親用上!”
眼見兒子再無醒來的可能,梁季琴得知他可能還有個未出世的孩子,自然是高興極了!
為了讓她留下孩子,談家自然就不會收回化療儀器。
不收回,母親就還能活下去。
看似這個孩子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皆大歡喜,但是......
林聽撒謊了。
還撒了一個很容易就被戳穿的謊!
自己和談亦禮交往期間最大的尺度,也不過是親吻,怎麼可能懷孕?
現在僅剩的辦法,隻有找談政聿。
他和談亦禮是親兄弟,樣貌是很相似的,孩子出生不會被懷疑。
重點是,到時候梁季琴可以随意做親子鑒定,這絕對就是談家的後代。
兩個人在卧室門口凝立沉默了近一分鐘後,談政聿才說了第二句話。
“所以你沒懷孕。”
他今天公司事情多,沒去醫院,是晚上回到家裡,才聽母親說起林聽懷孕的事情。
結果半夜,她就敲響了自己的門!
“是。”林聽呼吸凝滞,巴掌大的小臉幾乎褪盡皿色。
一開口,聲音都帶着微顫,“你放心,我不是要和你真的......上床,隻要你願意跟我去醫院人工受孕就行!”
隻需要他同意,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可......
“這個,我借不了。”
談政聿拒絕的很果斷,擡起瘦削修長的手就要關門。
林聽急了,下意識擋住。
指尖剛好落在他腕骨處的一串檀色佛珠上,“那要怎樣你才肯借?”
“我不接受人工。”
第一章娶不到喜歡的,不如挑個乖的
“不是吧,你真要和阮棠安結婚?愛上了?”
隔着會所包廂的門,曲一川的聲音傳來,尾調夾着抹戲谑。
聽到自己的名字,阮棠安原本要按下門把的手稍一頓,方聞州低沉的嗓音就從裡面響起,每個字都透着淺薄的涼。
“我愛她?怎麼可能。”
“那你娶人家做什麼?發揚風格?”曲一川立刻接話,笑得揶揄。
方聞州輕嗤了聲,語氣淡淡:“差不多吧,一是看她可憐,二是...”
阮棠安動作僵硬的擡起頭,隔着門上茶色的半透明玻璃,隐約看到他稍作停頓,接過懷裡美人遞來的酒杯後,勾着唇繼續說下去。
“既然娶不到喜歡的,那不如挑個乖的。”
聞言,曲一川啧啧了兩聲:“哪兒乖啊?床上?”
“我對她沒那個興趣。”
方聞州漫不經心擡手,指尖撫了撫美人白膩的肩頭。
曲一川明顯不相信:“少裝柳下惠了,阮棠安出身是差點,但她那臉蛋身材在圈子裡算拔尖的,你個花花大少忍得住不睡?”
“認識時間太久了,做什麼都沒有新鮮感。”
坐在沙發中間的方聞州半垂眼簾,意興闌珊:“和她牽手擁抱的感覺,和跟我媽的沒什麼區别。”
話落,包廂裡立刻傳出陣哄笑。
這群人裡,曲一川跟方聞州關系最鐵,很快佯裝嚴肅的闆起面孔,丢了根煙給他:“你這就過分了啊,阮棠安做你女朋友也快三年了,朝夕相處的,你總不可能一次都沒動心過吧?”
“動心?”
方聞州吸了口煙,唇間緩緩吐出缭繞白霧,似乎在認真咀嚼着這兩個字。
半晌,他笃定的輕笑出聲。
“從來沒有,估計就算她以後脫光了站在我面前,也不會有。”
門外的阮棠安聽到這句話,隻覺得全身皿液在急速冷卻,雙手雙腳像被冰刺穿透,半分動彈不得。
包間裡曲一川的大笑格外刺耳:“都這樣了,你不如悔婚放人家姑娘一條生路吧,否則咱們京北又得多個夜夜守活寡的怨婦。”
“你以為我沒想過?”
方聞州壓了壓唇角,似乎很是無奈。
“她從小就像個跟屁蟲一樣黏着我,哪怕我隻想稍微拉開點距離,她都要沒完沒了的哭,你不知道她哭起來有多煩...”
“我以後不會在你面前哭了,聞州。”
阮棠安終于推開了門,在數道目光的注視中一步步走進來,凝視着對面主位上的男人,聲音發澀。
二人視線相觸。
方聞州的手臂仍搭在懷中妖豔女人的腰肢上,眉眼淡淡,不見絲毫慌亂。
“...啊,嫂子不是去國外交流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一旁曲一川率先反應過來,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今天是聞州生日,我想送他禮物。”
說着,阮棠安從有些發皺的大衣口袋裡拿出個包裝精緻的絲絨盒子,低頭間額頭發絲垂下,半遮住她的臉。
“寄回來就好,沒必要親自跑一趟。”
方聞州緩緩開了口,聲線懶倦如常,說完才要伸手去接。
沒想到阮棠安微微顫抖的胳膊仍定格在半空,将五指攏得更緊。
“聞州,你剛剛說的那些,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