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天怒吼之下,竟是身體消散,随着霸天道體消失之時,九大巨龍化作位面基石,強行撐起了崩塌天道,可惜位面之心,卻是永墜無間。
随着位面之心墜落飄蕩一瞬,卻有兩道靈魂體飄蕩在了茫茫寰宇之内,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終于在寰宇之心。
龍國位面。
一道靈魂體終于落地。
取名淩傲天!
一者落入妖族、成為了妖族聖女、賜名......
霍欽瑜!
後兩人機緣巧合,卻是再次重逢,成就了龍國鎮國柱石的傳聞。
淩天看着這些畫面,眼角有淚,下意識呢喃:“瑤池。”
“我在。”悅耳之聲響起,淩天轉身一看,隻見林婉芸正一臉甜蜜的看着他。
“婉雲。”
淩天沖過去,摟住了林婉芸,兩人對視一笑,原來兜兜轉轉、苦苦尋找的秘密,這一切的布局者,到頭來竟然是自己。
“婉雲,也是時候讓寰宇之心歸位了。”
“恩。”林婉芸點了點頭,含情脈脈的看着淩天,後者大手一揮,下一秒卻見金色戰袍加身,前方出現了一處空間通道。
淩天一頭鑽入不過眨眼就已到了龍國國度。
轟隆。
淩天落地之時,一下震起了萬千風雲,不少龍國精銳沖出,看見淩天的時候,一下就愣了,下一秒卻是紛紛跪地。
現場響起了久違之聲:“恭迎殿主歸來。”
“恭迎殿主歸來。”
“恭迎殿主歸來。”
呼喊聲,整齊動天,所有人眼神隻有尊重。
殿主之名,乃是奇迹。
國主龍錦鋒一下就跑了出來,在看見消失半年的淩天,龍錦鋒一下就愣住了。
下一秒直接跑了過去,給了淩天一個大大擁抱:“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啊?”
“我來帶你們回家。”
淩天話語才剛落下,輕輕跺腳,在衆人震撼的目光中,淩天大手一揮,竟然單手托起了龍國位面,緩緩升空。
位面起。
寰宇動。
祖神界七大洲在這個時候,更是瘋狂彙聚,随着七大版圖彙聚刹那,寰宇之心,一瞬點入。
至此!
天道周全、九龍歸位,随着九龍入體之時,世界一片和諧,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再次出現。
金梯為引。
祖神殿三個大字,顯得格外刺眼。
淩天柔情一笑,拉着林婉芸一步一步踏上了台階之上,登頂刹那,整個寰宇均可見淩天傲骨身姿。
幾乎是九天部落,衆人跪地:“恭迎人皇歸位。”
“恭迎人皇歸位。”
“恭迎人皇歸位。”
呼喊之聲,可動九天。
淩天看着懷中佳人:“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恩。”
林婉芸甜蜜一笑,靠在了淩天懷中,卻是未曾注意到,此時淩天眼眸之内,有着一抹擔憂:“已過萬年,刑天,你又到了哪一步呢?”
就在淩天擡頭遙望虛空之時,一雙眸子對視而來,好似隔了數個寰宇,又好似就在眼前,唯有一道笑聲傳入:“霸天、”
“我等你。”
第1章
“小六子,聽說你要下山了?”
“嗯!”
“那來二師姐這裡,給你花不完的錢,帶你去泡穿制服的漂亮姑娘?”
“别去二師姐那,來四師姐這吧,一個星期把你培養成大明星,身後跟着一群小迷妹,怎麼樣?”
又彈出一條信息:“來三師姐這裡當兵吧,好男兒不當兵怎麼行,想想掌管十萬雄兵,馳騁沙場的熱皿感?”
“小六子都别去,她們一個個勾心鬥角,刀尖舔皿的,我們都是學醫之人,就應該醫者仁心,是不是?”
“喂喂喂,你們三個妮子找抽是吧,敢跟我搶小六子?”二師姐發話。
四師姐立刻不服:“二師姐,别以大欺小啊,公平競争,小六子想選誰就選誰。”
“對!”
“就是!”
随後等了幾分鐘,四位師姐各發出幾個問号。
山丘的草地上,一名俊俏陽光青年叼着一根草,看着手機中的群聊,嘴角微微上揚。
這是甯凡的四位師姐,都是孤兒,被師父領養後在道觀中一起長大。
最大的隻比甯凡大不到六歲,她們比甯凡早下山。
如今早已經在世俗中打下了各屬于她們的天地,個個都是赫赫有名、威震一方的大人物。
甯凡回到道觀,本想去見師父一面,但是隻見到中年道士——王震。
“王叔,我師父呢?”
“你們都走了,他難免傷心,這是他給你的。”
王震将一個包裹遞過去,甯凡将其打開,裡面是一張張紅色的紙張。
十分詫異的看了看,甯凡懷疑自己的眼神。
“沒錯,這是七份婚約,在你小時候你師父怕你打光棍,給你找的媳婦。”
“王叔,漂亮嗎?”甯凡笑着問。
王震表示無語,這小子一聽說老婆就忘了師父,沒好氣的說:“自己去看,不過以道長眼光,長得不比你那五位師姐差。”
“那就好,我走啦。”
“你不見你師父了?”
甯凡笑道:“何必兩眼淚汪汪,讓他偷偷哭幾天就好了,走啦!”
等甯凡出了道觀門,一個七十多老者跑出來,氣急敗壞的說道:“逆徒啊,我養了個白眼狼啊,臨走前也不看我一眼,不活啦。”
一旁的王震笑而不語,這對師徒的日常他見慣了。
登上前往遠方的火車,甯凡看着那些漂亮的小姑娘,都說世間燈紅酒綠,誘惑萬千,自己終于可以見識見識。
“爺爺,你怎麼了,你醒醒啊,爺爺......”
這時,甯凡的不遠處傳來着急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出事了。
很多人擡起頭去看,甯凡也站起來,雖然隻有十九歲,但是個子已經将近一米八五,站起來顯得有些鶴立雞群。
隻見一個老者面如死灰,嘴唇發白的躺在座椅上,旁邊一個十分漂亮的姑娘正在幹着急,一直在叫喊。
“你們讓讓!”
一名中年醫生拿着醫療箱走來,趕緊翻開老者的眼睛看,再把老者抱起來仰躺在地上。
這個醫生似乎是随身跟着老者的,他趕緊拿出聽診器,臉色凝重了起來。
“大家讓讓!”醫生喊道。
女乘務員立刻讓乘客全部讓開一些,保證空氣正常的流通。
醫生開始給老者做心肺複蘇,但依舊沒有任何效果,接連數十次後醫生自己都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爺爺,你不要死,爺爺......醫生你快救救他。”
漂亮姑娘很傷心,讓甯凡忍不住把自己的肩膀借給她靠一下。
“唉,小姐,我盡力了。”醫生歎息。
“什麼?”江雨柔不敢相信,剛剛還跟自己有說有笑的爺爺,現在離開了自己。
“唉!”
正當醫生要蓋住老者的臉面時,甯凡擡手說道:“等等,還沒死透呢?”
衆人齊刷刷的把目光轉到甯凡身上,一個個眼中充滿了憤怒,人家都死親人了,竟然還說這種大逆不道,對死者不敬的話。
甯凡走過去,蹲下身先是摸了一下老者的脈搏,道:“很微弱,但還有脈搏。”
幾人看到甯凡的穿着,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白白淨淨的,可怎麼都感覺這小子沒安好心的樣子,穿着已經褶皺的襯衫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典型的鄉下孩子。
“小子,不要拿死者開玩笑,先生還有脈搏,我會聽不到?”醫生說。
“那是你的手太粗糙了!”
“你?”醫生火氣差點上來。
但是甯凡沒有在意,微笑着對江雨柔說:“美女,借你的手一用?”
“嗯!”江雨柔伸過去,不知為何直覺告訴自己,這個陌生人可以救自己爺爺。
甯凡看着這十分光滑細膩的小手,真想仔細的摸摸,可辦正事要緊。
把姜雨柔兩隻修長的玉指放在老者的脖子脈搏上,問:“美女,怎麼樣,感受了嗎?”
“真的有。”江雨柔心驚。
“是的。”
甯凡把老者扶起來,左手搭在肩膀上,右手張開量了一下距離,好像是在尺量位置。
一邊采用古怪的方法,一邊笑問道:“美女,貴姓啊,幾歲了,單身?”
“我......你先救我爺爺。”江雨柔臉一紅。
“馬上好!”
甯凡嘻嘻一笑,一掌拍在老者的背上,隻見老者張嘴吐出一口濃痰,便大口的開始喘氣,臉色也終于恢複少許。
“爺爺?”江雨柔激動地抱住她爺爺。
“你爺爺身上有一個大病,要想活久一點就盡快治療。”
救完人,高鐵已經到站了,甯凡趕時間第一個最先離開。
不久前接到王震的電話,說自己一個未婚妻就在金海市,今晚是她的生日宴會,務必去一趟。
甯凡當然得去,怎麼說也是自己的未婚妻,第一得去看漂不漂亮,第二已經快到吃晚飯的時間,去蹭飯。
“你好,請問您是甯凡甯少爺嗎?”
不經意間,一個穿着西裝制服,長得挺美的女子在甯凡身後恭敬的詢問。
甯凡打量了下,點點頭:“是的,你是......我某個未婚妻?來接我的?”
聽到這話,女秘書瞬間臉黑,解釋的說:“我不是您的未婚妻,是柳總派我來接你的,她送了你一棟海景别墅,方便你有地方住。”
“一開始就住别墅,不太好吧?”
第1章
結婚五周年紀念日,我備下燭光晚餐,等了老婆一整晚。
她卻和雙胞胎兒子陪着白月光初戀逛商場,還被記者拍到,上了熱搜。
向來不喜歡和我親近的老婆,任由初戀攬着她的腰肢。
而有潔癖的小兒子,在男人臉上親了一口,笑的開心。
我打電話質問,老婆卻讓我别小肚雞腸:“我和季宇分别五年才重逢,我帶兒子和他認識認識怎麼了?”
我還沒吭聲,小兒子就吵嚷着道:“爸爸你好掃興啊,還是林叔叔好,我都想換個爸爸了!”
......
母子倆的話,讓我眼前陣陣發暈,手機握不住掉在地上,屏碎了。
我苦笑着,癱靠在椅背上。
和陸語嫣開始是商業聯姻,但隐婚五年,我承認自己對她心動了。
雖然她時不時的和白月光初戀視頻電話,還去國外找對方一起過聖誕節。
可我以為,我們夫妻之間就算沒有愛情,至少能做到互相尊重,忠誠于彼此。
誰知道一向拒絕我親近,隻在醉酒那一晚和我發生關系并生下雙胞胎兒子的老婆,和白月光在大庭廣衆下親密接觸,毫不避嫌。
有潔癖輕易不讓我抱的小兒子,不僅主動親林季宇,還想讓他當爸爸!
心髒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疼痛,我難受的抓着椅子扶手,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我無視了一桌子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找出備用手機,想給陸語嫣再打個電話,挽救下我們這岌岌可危的婚姻。
卻先看到了林季宇發來的視頻。
我顫着手點開,就看到主持人拿着話筒道。
“今天新店開業,情侶或者夫妻隻要熱吻一分鐘,就能免費過得一個巧克力冰淇淋!”
“有沒有哪對勇士先來挑戰一下?”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這哪裡是想免費拿一個冰淇淋啊,這分明就是秀恩愛的最佳機會。
視頻裡,林季宇擡頭看向陸語嫣,眼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免費的最香,要試試嗎?”
陸語嫣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她猶豫了片刻,小兒子江星辰在旁邊撺掇。
“媽媽,這個活動真好玩,你快親,我想吃冰淇淋!”
說完,他還把陸語嫣往林季宇那一推。
陸語嫣跌進林季宇懷裡,擡頭的一瞬間,正好和他親上。
大兒子江嘉辰急忙出聲阻止:“媽媽,隻是一個冰淇淋而已,我們又不是買不起,你不能親,不能對不起爸爸!”
他想上去阻止,卻被小兒子攔住了。
“哥,這叫浪漫,你不懂!”
陸語嫣也并沒有因為江嘉辰的阻止而停下來,而是在衆人的起哄聲中和林季宇熱吻了一分鐘。
熱吻結束,陸語嫣的臉都是紅的。
江星辰順利拿到了冰淇淋,高興地歡呼起來:“林叔叔,你好厲害!”
林季宇寵溺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喜歡就好。”
“我很喜歡,我覺得你比我爸爸還要好!”
視頻到這就結束了,與此同時,我的心也涼透了。
一股酸楚湧上心頭,我忽然覺得,自己這幾年的付出就像個笑話。
我不僅永遠都捂不熱陸語嫣的心,就連兒子都被陸語嫣教得和我離心離德。
我養了四年的孩子,對一個剛回國的男人都比對我更親近。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堅持這段婚姻的意義在哪。
一股深深的疲倦感襲來,我覺得是時候該放棄這段婚姻了。
其實早在三年前,陸語嫣和林季宇恢複聯系的時候,她就提出過離婚。
但是我們的孩子才一歲,我不能讓他們在單親家庭裡面長大,更重要的是,我當時已經對陸語嫣動了真感情。
我知道陸語嫣不愛我,所以我隐藏好自己的心思,隻拿孩子說事。
我以孩子還小,不能沒有母親為由,一直不同意離婚,還送了陸語嫣百分之十的江家股份,她才放棄了離婚的想法。
第1章,我不想繼承
上江市人民醫院。
“讓讓,讓讓!”
陳平抱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小女孩,沖進醫院,大聲嘶喊着:“醫生!醫生!快救救我女兒!”
跑出來的幾個護士和醫生,忙的将陳平懷中的孩子抱進急診室。
“哎,你不能進去!”
身穿天藍色護士服,帶着口罩的女護士攔住了想要沖進急診室的陳平。
而在此時,一道急促的高跟鞋敲擊瓷磚的聲響從背後傳來,“嘟嘟嘟”的扣在心口。
“陳平!”
嬌聲怒斥!
啪!
清脆的一個巴掌,結實的扇在陳平臉上。
陳平跟前,怒容滿面的江婉,一雙美目中淚水打着轉兒,“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饒不了你!”
語氣清冷,帶着濃濃的怒意。
這一幕,吓壞了醫院裡不少病人家屬和病人。
陳平羞憤的悶着頭,也沒解釋。
“哼!”
江婉冷冷的哼了聲,眼神裡的不悅和輕視,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
而陳平像犯錯的小孩似的,站在一邊,悶着頭不敢說話。
他隻是偷偷的看幾眼離他兩三米的那個女人,他的老婆。
一個與他已經簽訂了離婚協議,随時可以正式離婚的女人。
江婉很美,五官精緻,身材高挑,曲線傲人,知書達禮,曾經是大學裡的校花,卻意外地喜歡上了陳平,閃婚,也就有了女兒陳米粒。
然而,婚後的生活并不如意,陳平工作不順,生意失敗,女兒更是有先天性心髒病,花光了他倆所有的積蓄,現在他靠送外賣維生。
而江婉,上市公司市場部副總經理。
可以說,陳平在江家的地位很低,最近兩年已經沒有任何存在感。
也因為陳平,江婉和家裡有很大的矛盾,父母也沒有任何資助。
老兩口很嚴肅的告訴他倆,除非他倆離了,才會資助外孫女的治療費用,而且離婚後,孩子得歸江家。
這事,一拖就是一年。
急診室門推開,陳平看着女兒被推出來,想要沖過去,卻看到江婉已經小跑了過去。
他頓了頓腳步,遠遠的看着自己可愛的女兒。
小米粒伸出白皙的小手,戴着呼吸罩,大眼睛如黑寶石般通亮,喃喃道:“爸爸......”
陳平走過去,握着女兒冰涼的小手,輕輕的将她額角的頭發捋了捋,笑道:“爸爸在哦。”
“媽媽,你不要和爸爸吵架,是米粒不乖,要爸爸帶我去遊樂場的。”
才三歲大的小米粒,這時候聲音弱弱的替陳平說話。
江婉笑了笑,應道:“好,媽媽聽米粒的,不和爸爸吵架。”
“陳平,交住院費。”
清冷的聲音打斷了陳平和女兒的對話。
他看了眼江婉,對方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陪着女兒進了病房。
趕忙跑到住院部繳費處,陳平掏出銀行卡。
“不好意思,你卡裡沒錢了。”護士清冷的開口道,眼睛掃了一眼。
原來是陳平啊。
一個沒錢的廢物,一直讓自己老婆攤醫藥費。
明明可以求丈母娘和嶽父,他偏不去求。
這種死要面子的男人,垃圾!
“沒錢了?”陳平大囧。
他擰巴着臉,卑微的彎着腰問道:“護士,能不能寬限幾天?”
那護士冷冷的瞥了眼陳平,眼神譏嘲,道:“沒錢啊,問你老婆要啊,反正你也是吃軟飯的。”
“你!”陳平臉色一沉。
那護士直接雙手環兇,哼了一聲:“明天,不交錢,就辦出院手續吧。”
而後,她背過身去,不再搭理,多跟這種男人說一句話,她都覺得惡心。
沒錢就受人欺負嗎?
陳平不甘,憤憤的捏了捏拳頭。
剛轉身,他就看到江婉氣質冷豔的站在他身後,清冷的面容帶着恨意。
“婉兒,你放心,我這就去籌錢。”陳平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道。
自己和江婉的積蓄,全都花光了。
江婉淚水奪眶而出,秀拳捏的緊緊地,道:“陳平,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去求我爸媽!”
“我......”
陳平愣住了,一堆話堵在嗓子眼。
呵呵。
江婉一抹臉上的淚水,自嘲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永遠都是這樣,難道你的自尊心比米粒還要重要嗎?”
似乎是看透了陳平,江婉轉身,留給陳平一個冷峭的背影。
無奈的歎了口氣,陳平手機接到訂單提醒。
他隻能匆匆的跑到病房,和女兒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離開前,江婉最後一次告訴他:“陳平,這周末我爸生日,你要是不想離婚,就去求我爸媽。”
沒有選擇的餘地,陳平知道,這是江婉對他最後的耐心了。
剛準備出醫院的他,卻被一道傲氣的男聲喊住:“喲,這不是陳平嘛,這麼急着去哪兒啊?”
擡頭望去,一個帥氣的男人站在陳平跟前,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手裡還領着果籃和佩奇布偶。
“曹軍!誰讓你來的?”陳平的臉色立馬塌了下來。
曹軍,他大學的死黨,可是自從他和江婉結婚後,他倆就成了死仇。
曹軍,也喜歡江婉。
“我讓他來的。”
江婉這時候走了過來,直接從陳平身邊走過去,臉上帶着抱歉的笑容:“曹大哥,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了。”
曹軍看到江婉,臉上的譏諷也變成了大氣的笑容,道:“沒事,我也是米粒的叔叔嘛,這是給米粒的,我現在就去繳費。”
說罷,他得意的看了一眼陳平,眼神中透露着鄙夷。
陳平拳頭捏的鐵青,寒着臉問江婉:“為什麼問他借錢?”
“你有錢嗎?難道你想米粒明天被趕出醫院?”江婉臉色冰寒的瞪了一眼陳平,直接扭頭跟上前面的曹軍,陪着他說說笑笑。
陳平看到這一幕,目呲欲裂,自尊心受到了極大地打擊。
錢錢錢!
都是錢!
陳平站在醫院門口,立足了半天,才吐了一口氣,擡頭望着藍天,而後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耗子,在哪呢,見個面呗。”
出租屋内,陳平和劉浩面對面坐着,有些黑瘦的劉浩,遞給陳平一張農行卡,道:“這裡六萬,你先拿着吧。”
陳平接過那銀行卡,手微微顫抖道:“耗子,謝謝,謝謝!”
“有什麼好謝的,咱倆誰跟誰啊。”劉浩笑哈哈道。
“我不同意!”
砰的一聲,出租屋的門被推開,一個高個的女人,一臉氣洶洶的沖進來,“劉浩,那是你給我家的彩禮錢,你憑什麼給他!”
這個女人是劉浩的女朋友,叫徐榮,長相七分,性格有點高傲,而且有些勢力眼。
“蓉蓉,這不是米粒住院了嘛,我借給陳平應急用的。”劉浩上前拉着徐榮解釋道。
徐榮直接甩開他的手,看着陳平譏笑道:“喲呵,陳平,這是你第幾次管我們家劉浩借錢了?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徐榮!”劉浩沉聲道,扯了扯她的衣袖。
徐榮可不管,直接指着劉浩的鼻子罵道:“姓劉的,今天你這錢要是借出去,我就跟你分手!咱倆也别結婚了!”
眼看着他倆要打起來,陳平将卡放在桌上,起身點頭抱歉道:“不好意思,那個,耗子,下次我去喝你們喜酒,我這就先走啦。”
“不送!”徐榮冷冷道。
不等劉浩追上來,陳平就跑出了出租屋。
身後,砰地一聲關門聲,而後是徐榮和劉浩的争吵聲。
走在街頭,陳平蹲在地上,手裡拿着手機,抽着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窮是原罪啊,沒錢寸步難行啊。
像是下了決定,陳平撥通了一個他這七年來從未撥過的号碼。
電話通了。
“喂,少爺,是您嗎少爺?您可算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激動,帶着滄桑感,甚至隐約還在哭泣。
陳平無奈的歎了口氣,道:“老喬,我缺錢了,能不能給我轉個十萬?”
“哎,少爺,您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别說十萬了,就算您要十個億我也給您轉。”
電話那頭的老者,前一秒還很激動,後一秒就有些為難道:“不過少爺,按照您和老爺的約定,您想動用家族的錢财和關系,是需要回來繼承家族産業的,要不您來一趟公司,我們談談?”
陳平略微沉思,道:“行吧,我過去一趟。”
“哎,好,少爺,我派人派車去接您!”喬老激動道。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陳平道,而後忽的問道:“對了,哪家公司?”
“盛鼎集團,我在董事辦等您。”喬老道。
陳平挂了電話,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
好吧,攤牌了,我陳平其實是頂級富二代!
全家的資産遍布全球,約70%的産業都是自己家的。
這七年,陳平就是為了逃避家族的繼承才跑出來,體驗着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今天,他向現實妥協了。
不努力,沒錢,就要回去繼承萬億家産了啊。
很快,陳平騎着電瓶車來到了盛鼎集團大廈。
這是一幢三百多米高的大廈,在全球五百強企業中,排名第七!
當然,全球五百強企業,那都是陳家自己開的,或者投資入股的。
剛進大廳,陳平就被一道嬌呵喊住了。
“哎哎哎,你誰阿,誰讓你往裡沖的,出去出去,送外賣的不準進來!打電話讓人下來拿!”
一個穿着黑色職業套裙的靓麗女子,攔住了陳平的去路,開口就是一頓訓斥。
這女人,長得倒是禦姐範十足。
“看什麼看?惡不惡心啊!趕緊給我出去!”
蘇麗麗厭惡的瞪了眼陳平。
第1章
焦陽領着依琳走在我的前面,我緩緩的跟在她們身後,煙瘾犯了,右手習慣性的插入褲子的口袋摸煙,準備拿出來的時候,看見了禁止吸煙的标識,又把煙塞了回去。
到了民政局門口,面無表情的焦陽看着我“以後,你自由了。”
五歲的小依琳疑惑的看着媽媽“自由了?爸爸以後抽煙都不用去樓道裡了嗎?”
終于露出些許笑容的焦陽,蹲下,撫摸了一下依琳的小腦袋“對啊,以後爸爸就不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了!”
“那以後爸爸去哪?”
“那你想跟着爸爸嗎?”
依琳開始了猶豫,眼神遊離在我和焦陽之間,看着依琳滿眼的不知所措,心裡突然一緊,似乎有東西狠狠的敲擊了一下我的心髒。
“我想讓爸爸陪我捉迷藏,還想讓爸爸用被子把我卷起來,扔起來…很高…很高的那種…”
依琳邊說邊比劃着,手腳并用。
我的心髒好似開始了痙攣,陣陣刺痛,收緊的刹那,伴随着針刺般的疼痛。
“如果你跟着爸爸,你就見不到媽媽了,但是你會有一個新的媽媽!”
“後媽媽嗎?”
當我聽到從依琳嘴裡說出“後媽”這個詞的時候,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皺眉看着焦陽,質問道“焦陽!我已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大人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到孩子!尤其是在依琳這個年紀!”
“做都已經做了,還怕說嗎?”
焦陽又開始了不依不饒。
我的情緒開始失控…
我用手指着焦陽,準備歇斯底裡的跟她大吵一架…
“哇”的一聲,依琳不知怎的,直接哭了起來。
“爸爸,你又開始兇媽媽了,你都已經兇媽媽一次,兩次,三次了…嗚嗚嗚…”
看着滿臉淚水的依琳,怒火瞬間煙消雲散。
我剛想蹲下幫依琳擦掉眼淚,焦陽一把拽過依琳,頭也不回的走了。
依琳不知為什麼,哭的更厲害了,還時不時的回頭看我。
一直注視着焦陽領着依琳坐進了出租車,我仍愣神在原地。
“滴滴滴!”
最終被一聲汽車鳴笛聲拽回了現實,我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剛準備點上,腦海中響起了依琳的聲音“爸爸,媽媽說了,抽煙要去外面的樓道裡…”
我失神的看着手裡最便宜的将軍牌香煙,眼淚終于控制不住了,猶如瀉閘的洪水,很快布滿了臉頰。
第一人民醫院門口,我拿着報告單,看着上面幾個異常醒目的大字“疑似腫瘤”,我開始了自行腦補。
我才34歲,怎麼就得了癌症呢?!
剛才年齡不小的老醫生,還安慰我一句“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心态放好,該吃吃該喝喝,有事别往心裡擱!”
這種事要怎樣做到不往心裡擱呢?!
我擡頭看了看今天格外霧霾的天空,就在眼睛堅持不住準備閉上的時候,一股清涼的東西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用手慌忙的去擦拭,白色的,往鼻子附近湊了湊,臭臭的。
鳥屎。
這算不算是中獎。
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微微搖了搖頭。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驟然蹦出,我要回趟老家,去曾經的那條小河邊看看。
此時正值夏季,我從車棚裡,推出已經落了一層灰的踏闆摩托車,指針早已經壞掉,擰開油箱蓋,晃了晃,發現竟然還有滿滿的一箱油,這讓我有種撿錢的快感。
和焦陽離婚,我選擇了淨身出戶,此刻身上隻剩下一千零五十塊錢,明天一早就扣手機費了,又要減去一百五。
戴上頭盔,騎着陪我征戰了三年的小摩托,憑着記憶,開始往老家走。
老家距離我所在的城市大約四十公裡,預估時間一個多小時。
我走的是小路,沿着小河旁,盛夏的蟬鳴異常清脆,以前聽,多半歸為聒噪,現在聽來,卻是如此的愉悅悅耳。
不知不覺已然來到了年幼時經常洗澡釣魚的小河旁,現在的河流裡滿是污垢,垃圾成堆,陣陣刺鼻難聞的氣味一股腦往鼻孔裡鑽,早已經沒有了兒時那般的清澈見底,水花四濺。
我正坐在台階上發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
矮小消瘦的身材,短發,肩上挑着兩桶水,步履闌珊。
竟然…竟然駝背了。
我媽。
正在給菜園澆水。
…
夕陽西下,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我回到了家裡。
老媽看見我的時候,眼神中明顯是錯愕了一下,不過很快又轉變成了驚喜。
我媽故意挺了挺腰,笑容順便也把臉上的皺紋帶了出來,溝壑錯綜複雜。
老媽一輩子沒用過化妝品。
上午離婚的場景,此刻在我腦海中頻頻閃現,看着老媽憔悴的樣子,我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一低頭順嘴說道“媽,給我炒兩個雞蛋,下一碗面條!”
老媽似乎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問什麼。
“依琳今天幼兒園有活動,焦陽陪着她一起參加節目了,本來說好要一起回來的!”
老媽嗯了一聲,開始從面粉袋子裡倒面粉。
“趁這個空,你給我手機上傳幾張依琳的照片和視頻,晚上沒事的時候我看一看。”
“嗯”
…
好一會。
“媽,你不用擀面條,下現成的挂面就行!”
“挂面哪有手擀面好吃,你今天晚上就回去?!”
老媽沒擡頭,兩隻手費力的搓揉着面團,後背赫然突起了一塊。
“吃完飯就回去了…”
我媽沒再搭話。
揉面的速度卻加快了不少。
打開給我媽買的二手智能機,一張依琳一歲多剛會走路的照片,彈了出來。
這張照片是焦陽傳到我媽手機上的,我都沒有這張照片,我先傳到了自己的手機上。
在自己手機上努力找了半天,竟然沒找到近期依琳的照片,當我想要打開焦陽的短視頻平台,找幾張照片時,發現我已經被焦陽屏蔽了,而我也已經看不見她的所有作品。
一陣莫名的不知所措。
難道這就是離婚後的第一個副作用?!
最終我也沒能往我媽手機裡傳上一張依琳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