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龍打量褚雪麗的同時,褚雪麗也在打量他。
陳天龍本以為褚雪麗的目光裡會有愧疚,但令他失望的是,褚雪麗隻是很平淡地在打量着他,眼中甚至......還透着一絲疏遠和輕蔑。
“我這次過來,隻是念及鄰居之誼,想看看你是否真的安然無恙,畢竟陳家覆滅,對你肯定會造成不小的心靈創傷。”
鄰居之誼?
聽到這話,陳天龍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褚雪麗給他帶來的傷害,陳天龍早就已經不在意了,否則高中的時候也不會再談一次戀愛。
更何況,如今的陳天龍早已家庭幸福美滿。
“能來就行了。”
陳天龍咂了咂嘴。
當年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們,浩浩蕩蕩何止二十号人?
現如今,能聚在一起的,卻隻剩下五個人。
雖然很多人各奔東西了,但大多數原因,幾人都心知肚明。
陳天龍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陳家大少爺了。
當年在小夥伴們居住的那一片建築裡,陳家那個四合院是最大最氣派的,連他們的家長都支持鼓勵他們多和陳天龍一起玩,長大了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可八年前,陳家被覆滅,那些鼓勵孩子們和陳天龍玩耍的家長,也就換了一副嘴臉。
如今孩子們已經入了社會,已經習慣了利益至上的法則,就算還在中州的童年玩伴,又有幾個人願意再和陳天龍這個喪家之犬做朋友?
宋诤和秦曉能來,陳天龍覺得就夠了。
馮珍珍和王偉能來,也是意外之喜。
至于褚雪麗......
瞧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樣,也許隻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告訴陳天龍,她當年的選擇是正确的。
畢竟當年她背叛陳天龍的時候,宋诤和秦曉還有陳天龍的一些跟班,都說了些非常難聽的話,甚至還合夥揍了霍格思一頓。
如果不是陳天龍阻止,那件事情早就鬧得大人皆知了。
“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
褚雪麗抱着膀子,依舊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介紹你去霍格思的公司裡工作。他畢業後一邊攻讀研究生,一邊開了一家金融公司,而且創業還算成功,目前正缺人呢。”
聽褚雪麗提起了霍格思,宋诤和秦曉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宋诤沉聲道:“褚雪麗,能不能别提那家夥了?他創業的錢,還不是你父母掏的?被他傷害過的東方姑娘有多少,他之所以堅定地選擇了你,還不是因為你的家世?再說了,你沒必要當着老陳的面提他吧?”
“沒事。”
聞言,陳天龍連忙擺了擺手,道:“都是一起長大的朋友,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幸福的權利,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誰規定出來喝酒不準提家眷的?”
“唉!”
見陳天龍如此豁達,宋诤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讓褚雪麗過來,确實是抱着老朋友們見見面,而且那麼多年過去了,冤家宜解不宜結的心思,可誰能想到褚雪麗這個态度?
她就非得擡高霍格思,貶低陳天龍,來證明自己當年的選擇沒有錯?
這不是有病嗎?
“哎呀,都别提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宋诤好不容易回國,老陳也和咱們多年沒見了。喝酒喝酒!”
王偉摟着馮珍珍,連忙站起來開酒,幫大家緩和氣氛。
陳天龍也笑着幫衆人倒酒,冰冷的氣氛這才恢複一些。
隻是還不等衆人碰上一杯,一道喝罵聲便忽然從吧台處響了起來。
“讓你陪個酒而已,你給臉不要臉是嗎?”
“啪!”
接着便有酒瓶砸在地上的聲音。
陳天龍等人頓時眯眼望去,隻見四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圍攏在吧台前面,态度十分惡劣地挑釁着梅子姐。
一個穿着黑色羽絨服的年輕男人,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最靠外的酒桌上,手中把玩着酒杯,臉上寫滿了傲慢和戲谑。
“胡大少。”
梅子姐看向那翹着二郎腿的年輕男人,有些愠怒地道:“我是開酒館的,給客人敬兩杯酒無可厚非,但我不是出來賣的!你那麼不要臉地對我動手動腳,别說陪酒了,我們這兒的酒也不稀得賣給你!”
“放肆!”
聽到這話,年輕男人面色一變。
在他看來,梅子姐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萬萬不敢和自己作對才是,所以才敢肆無忌憚地亵渎她。
可他沒想到,這麼一家開小破酒館的女人,不僅性格剛烈,還敢當衆宣出他的醜事兒!
胡大少的面子立馬沒了地方放!
“老子隻是讓你陪酒而已!酒都喝不了,你還開什麼酒館?”
胡大少當即沖着那幾個黑衣人冷哼道:“既然她不想開,那就把這家店給砸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