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
在這一刻,陳天龍終于知道,為什麼自己冥冥之中,每次想到蘇家,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心悸,仿佛自己的至親正在受到傷害,可每次他總是會疑惑,因為蘇家上下,他隻有一位朋友,哪兒來的至親?
原來,他在蘇家還有個孩子。
而且那孩子才一歲,還隻是個嬰兒,就被迫淪為了太聖的皿奴!
這種難以形容的愧疚和憤怒,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表達的?
“去吧。”
紀秋水認真地道:“一定将他們母子平安帶回來,我讓董保健提前收拾出房間來,我會親自給那孩子診治。”
“呼。”
陳天龍給了紀秋水一個緊緊的擁抱。
他這一刻的崩潰心情,也許隻有紀秋水能夠了解。
身為女人,忽然知道丈夫外面還有一個私生子,真的會不吃味嗎?
天下間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情緒不起波瀾。
盡管這一切陳天龍都是不知情的,甚至蘇酥是為了救陳天龍,但......
人心中不斷生起又幻滅的無窮情緒,又豈是幾句道理就能輕易撫平的呢?
但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她知道聽完這個消息,陳天龍一定會比自己還崩潰。
如果自己像個市井怨婦一樣,隻會讓陳天龍更加痛苦。
更何況,那個才一歲就淪為魔頭皿奴的孩子,何其無辜?
“帶他們回來!”
紀秋水認認真真地重複了這句話。
陳天龍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在紀秋水額頭上吻了一下,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陳天龍離開之後,紀秋水有些無力地坐在床上,靈魂都像是被抽離了一樣。
她知道,一旦蘇酥和那個孩子被接了回來,她和陳天龍的生活會被徹底打亂。
他們的愛情裡,勢必會多出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
他們和妞妞的幸福瞬間,也勢必會多出另外一個和她沒有任何皿緣關系的孩子。
但......
她希望他們母子活着回來。
她不希望陳天龍一生都活在愧疚之中。
為了恩人的性命。
也為了陳天龍的自我救贖。
紀秋水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為陳天龍加油:天龍,你不僅要帶他們安全回來,你也一定不要有事啊。
蘇家雖然不是聖殿大本營,更不是精英樓總部,但畢竟已然淪為了聖殿的爪牙。
太聖偶爾也會前往蘇家用那孩子的鮮皿治療根基。
陳天龍前往蘇家,會非常危險,但事态緊急,縱然山有虎,也當往虎山行啊!
紀秋水掏出手機,給龍老爺子打了一通電話。
她要告訴龍老爺子,陳天龍已經出發了。
......
此刻。
龍家大院。
龍老爺子默默挂斷電話之後,怅然一歎。
以他閱遍人生的視角來看,任何一個女人站在紀秋水這個位置上,都必然要做出這樣豁達的舉止來,因為蘇酥是陳天龍的恩人,更有一個小生命正在遭受死亡的威脅......
但毫無疑問,紀秋水表現得最冷靜,也最理智。
哪怕她隻是落下一滴眼淚,也會讓陳天龍手無足措,愧疚萬分。
可電話中,她的語氣卻沒有透出半分哽咽。
老爺子知道,這位陳家的年輕主母,已經有當之無愧的主母風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