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聲似海浪,一浪高一浪。
安琪公主從馬車内出來,一躍飛上她的白龍駒背上,然後将馬騎到最前沿,掃了一眼百官,見要求她誅殺蕭戰一家的百官中,很多都是支持她的人,這令她不禁眉頭蹙起。
她隐約能猜測到,一定是夏侯坤,将穆如雪給窮人發錢,說窮人也有人格尊嚴,還用“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描述北夷現狀,被夏侯坤小題大做,以飛鴿傳書的方式,傳到京城,百官和貴族們,為了切身利益,這才集體出城,堵住她回城的路,要求她誅殺蕭戰一家。
“看來在利益面前,沒有什麼忠心可言啊!”
安琪公主心中暗道。
因為堵路的百官,一大半都是她的支持者。
就如領頭的這位華麗官服老者,便是當朝太尉,安琪公主的爺爺,雖然在北夷,女方家的親戚才是最親的,但爺爺一向對她很好,也是全力支持她作為儲君,入主東宮,也是爺爺一直在為他保駕護航,誰若不服她,爺爺就會想辦法打壓誰。
一向全力支持自己的爺爺,卻為了利益,帶頭攔截她的路,要她為難,也是令她失望至極!
不過,她倒也有城府,沒有表現出失望,而是微笑問道:“司空太尉,蕭戰是本宮的朋友,曾在大周的江陵城,蕭戰一首将進酒,讓從不喝酒的本宮喝醉了,本宮将将進酒這首詞寫下來,帶回北夷,司空太尉和衆大臣,也盡皆贊賞蕭戰文采。”
“你們皆知蕭戰是本宮的好友,卻結隊前來要求本宮誅殺蕭戰一家,你們覺得這麼做合适嗎?難道本宮就不配擁有其他國家的友人了?”
盡管司空太尉是她爺爺,但皇室講權利不講親情,所以不以親戚相稱,而是與職位相稱,她是公主,是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在爺爺面前,姿态也要放高,私下就無所謂了。
皇室的面子為上。
“公主自然有資格擁有國外友人,但也得分情況,若是對北夷沒有威脅的朋友,公主擁有再多,臣等也不會說什麼。但蕭戰是平西侯的孫女婿,而平西侯忠于大周,對北夷一直不友好,大周先帝在位時,在平西侯的建議下,大周兵壓邊境,迫使我北夷鐵騎向後一萬裡駐紮,可以說平西侯是北夷大敵之一,他的孫女婿接近公主,恐有目的。”
“還有,蕭戰妻子的不當言論,壞我北夷朝綱,引發大雁城平民與貴族相殘,若是不将其鏟除,任憑她胡言亂語,北夷恐陷入内憂外患之境!”
“為了北夷,為了納蘭家的萬代江山,為了女帝的權威,必須鏟除蕭戰一家,以免禍亂我北夷,使我北夷大好河山遍地烽火,還望公主殿下以大局為重,切勿因為私情而将北夷推向險境!”
司空太尉說完,百官和貴族齊聲高呼:“望公主殿下以大局為重,切勿因為私情而将北夷推向險境!”
安琪公主被說的,一下子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就在這時,一個怒聲響起。
“簡直一派胡言!”
衆人聞言望去。
隻見一個高大威武的男子,從馬車内走了出來,他掃視百官和貴族,沉聲問道:“你們可知何為民不聊生?和為食不果腹?何為安居樂業?何為四海升平?”
司空太尉打量蕭戰一番,冷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戰擲地有聲的道:“我是在嘲笑你們,不懂什麼是大好河山,還好意思說使北夷的大好河山遍地烽火。你們出去看看,這路上有多少的屍骨,有多少的平民百姓凍死冰天雪地裡,有多少的孩子穿着單薄,都七八歲大了,還得被父母緊緊抱在懷裡,怕凍死了,有多少的百姓餓的前兇貼後背,在雪地裡抛草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