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護法的眼神往前看去,犀利的眸子閃爍着精光。
他體型高大,聲音沉穩,“哼,這個叛徒倒是會挑地方,這裡是倭國境内,常年的暴雪,别說人,就點鳥都飛不進來,更别提炎黃天組那幫人了。”
“秦護法,看來少門主身份讓他起了戒心,要不然幹脆将他們全都斬了吧?”
青年目視前方,風雪的盡頭,一排排雪洞錯落有緻的分布着,那裡,便是左羅門徒的藏身地。
“不可,門主有交代,玄天策留着有大用,要殺的話,幾十年前他就死了。”
秦護法淡淡道,“馬涼,你留在此處,密切監視着玄天策的一舉一動,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回禀于我。”
叫馬涼的青年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要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待着,比殺了他還難受,不過秦護法的命令他可不敢違抗,隻能硬着頭皮抱拳領命:“秦護法請放心,有我在,玄天策哪也去不了。”
秦護法扭頭看了他一眼,“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隻是叫你監視,沒有叫你幹涉,玄天策要做什麼,無需阻撓,況且此人看似膽大包天,實則無比惜命,現在少門主身份暴露,他什麼也不做不了,什麼也不敢做,我估摸着他會一直潛伏在此地。”
馬涼嘴角泛着苦澀,堂堂一個結丹後期的大修士,要在這冰天雪地裡貓着做看守,簡直難受至極。
不過難受歸難受,命令不可違抗。
“秦護法,有一句話我不吐不快。”
“說!”
馬涼正色道:“玄天策是隐門的叛徒,想當初,他也不過是一個看管藏金閣的雜役而已,偷了門内的功夫潛逃入世,這已經是犯了死罪,死一百次都不足惜,為什麼門主還留着他的命?”
秦護法的眼神變幻莫測,幽幽的看了馬涼一眼。
隻一眼,就讓馬涼渾身泛起無盡的涼意,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馬涼,你好大膽子,竟敢質疑門主的決定?”
秦護法犀利的眼神直直盯着馬涼,後者渾身顫抖,咚的一聲跪了下去。
“秦護法饒命,小的無疑冒犯門主,請秦護法明察。”
秦護法冷哼了一聲,“也罷,這裡不是隐門,我就饒了你這一回,你起來吧!”
馬涼心有餘悸的站了起來,臉上留着劫後餘生的神情。
“馬涼,你要記住,身在隐門身不由己,别說是你,就算是我也不敢貿然揣測門主的決定,有些東西看不得,說不得,更加議論不得。”
“我明白了秦護法,不會再有下次了。”馬涼顫聲回道。
秦護法歎了一聲氣,緩緩說道,“其實門主留下玄天策的目的也不難猜測,隐門畢竟超然世外,世俗中的事情不好插手,但是,玄天策卻可以,他已入世,有很多事情他可以完成,這也是門主留着他命的理由。”
說完這句話,秦護法的身影一閃,就此消失不見。
馬涼呆呆的看着秦護法離去的方向,長長的籲了口氣。
雖是冰天雪地,但他的後背卻早已被冷汗濕透。
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心膽具顫,這就是元嬰修士的恐怖之處,馬涼絲毫不懷疑,剛才要是秦護法想殺他,根本不需要動手。
這就是結丹期和元嬰期的差距。
看似差了一個境界,實則隔着一片天塹,很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越過這道天塹。
短短幾天過去,上京的玄武湖始終保持着最高級别的戒備,顧伯年和尤莆陽四人至始至終都沒有踏離這裡半步。
玄天策自毀山門,仿佛是一個玉石俱焚的信号,讓他們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可惜,幾天過去了,上京始終平靜無比,什麼事都沒發生,這倒是讓顧伯年四人感到無比詫異,搞不懂玄天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葉振堂也帶着家眷躲在玄武湖,這家夥雖然是個越四境的武者,實力高深,卻怕死的很,說白了,這一次要不是因為他想坑玄人王的青釭劍,就不會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借着葉雨柔和尤莆陽的師徒關系,葉振堂帶着葉潇然幾人住進了玄武湖,美其名曰和四大戰神一起防範玄天策,其實就是怕玄天策潛入上京,率先拿他開刀。
要是沒了四大戰神,光是他一人面對玄天策,隻有嗝屁的份,好死不如賴活着,葉振堂想通了,想活命就得抱着四大戰神的大腿,反正他女兒是尤莆陽的徒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己理應受到天組的庇護。
然而江懷峰就不一樣了,他可沒他葉振堂那麼大的臉面,敢堂而皇之的住進玄武湖去,這幾天他過得人不人,鬼不鬼,夜裡睡不着覺,生怕玄天策突然出現在姜家。
他的實力比葉振堂還差上一大截,要是對上玄天策,一招都抵擋不住,隻有被瞬殺的份。
姜華這幾天也不好過,江懷峰逮着機會就對他一頓爆打,原本玄人王斬殺姜家長老,奪取青釭劍的事早已經被他忘得差不多了,就是這兔崽子舊事重提,這才讓江懷峰拉不下臉來,跟葉振堂合夥,幹了件天大的蠢事。
幾天過去,平靜無比,不僅葉振堂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江懷峰也逐漸松了口氣。
依照玄天策的尿性,要是想入京早就來了,想殺他也早就殺了,不必等到現在。
倒是蕭白灑脫一些,這幾天,天天和張揚喝茶論道,完全沒把玄天策放在心上,該來的總會來,想躲也躲不掉,他的實力略勝葉振堂一籌,玄天策要殺他,他固然必死無疑,但是卻沒那麼容易,在他手上撐個一時半會不成問題,況且有張揚給他的煉體丹,他能随時保持巅峰狀态,完全能撐到四大戰神前來馳援。